首頁 > 獨佔兩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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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我一直很想問你一件事。」其實,他的視線已經透露了他的心思。

  她眨眨眼,放下湯匙,伸手摸了摸胸口上的懷表,道:「是這個嗎?」

  「是。」他點了個頭,大方認了自己的好奇,「我想問很久了。我搞不懂為什麼你一直戴著那個懷表?我注意到你至少留著它十年了。」

  周昕瑞低頭一笑,卻垂眸沉默,這樣的反應不像她慣有的。

  方子博靜了一會兒,道:「你不想說也沒關係,我只是問問而已。」

  「不是的,」她趕緊澄清,「不是不想說,而是……」

  而是說了,他肯定不信她的話。

  這樣的一來一往她已經體驗太多次,說不累是騙人的。她不想騙他,可是實話卻屢屢帶來滿身的傷害。

  就算她不怕痛好了,可她卻害怕失去他。

  每當他對她失去耐性、拂袖離開的時候,殊不知她有多害怕他會就此消失,然後從此不再理會她。

  「而是?」見她發愣,方子博喚了她一聲。

  周昕瑞驟然回神,倒抽了口氣,「嗯?你剛才……說什麼?」

  他笑了。

  「你剛才話只說了一半。」

  「哦……」她低頭,苦笑了下,「我不是不想說,而是說了,」她頓住,然後抬起頭來對上他的視線,「你從來就不相信我的話。」

  她的眼神是這麼樣的認真。

  他倒也習慣了她這種一下正經、一下瘋顛的態度。

  「你又想搬出怪力亂神那一套來唬我?」他不以為意,舀了口粥繼續吃,反正嚇不倒他了。

  「我從來沒唬過你。」

  「所以這一次又是什麼?」他洗耳恭聽。

  「因為這表是你送給我的東西,我當然要很珍惜。」她說得跟真的一樣。

  這回,他分外覺得逗趣,事實上,他以為她在跟他開玩笑。「哦?所以十年前我去哪生來這表送給你?」

  「你送我的時候,它不是表。」而且也不是十年前。

  「哦,不然它本來是什麼?破銅爛鐵嗎?」沒想到這丫頭還發揮了科學製造的創意發想。

  不過,他太天真了。

  「是花。」

  咚!湯匙掉到碗裡。愈扯愈離譜了,花會變成表3方子博忍不住閉了眼,撫撫眉間,突然有點胃絞的感覺。

  「我說你啊……」他歎口氣,道:「你是最近在書店翻了哆啦人夢,才覺得我可以把花變成懷表嗎?」

  「不是啦!」

  「不然你到底為什麼會說出這麼奇怪的話?」他永遠搞不懂她的腦袋在想啥。她卻僵在那兒,哭笑不得。

  最後,擋不住他的逼問,她只好瞎掰說她最近翻了一本勵志書,勸人要以一種超自然的思維去看待身邊所有的事物……事實上根本沒這本書,當然也沒這些狗屁理論。

  方子博聽了,眉頭皺得更深。

  「書名是什麼?」他認真想去買一本來翻翻。

  「呃……呃……」完蛋,死定了,她哪掰得出書名呀?「我、我我我……突然忘記書名是什麼。」

  「是嗎?」他不疑有他,反正忘記書名這種事情很常見,「你有去上班的時候再幫我留意一下。」

  「哦,好、好……」

  稍晚吃完飯後,方子博回他自個兒的套房去了。

  周昕瑞收拾了瓷碗和湯匙,拿到外頭的洗手槽準備清洗,卻莫名想起了方才方子博那不以為然的表情。

  「你送我的時候,它不是表。」

  「哦,不然它本來是什麼?破銅爛鐵嗎?」

  他真的不記得了,完全不記得。

  可這也是當然的吧?他會記得才奇怪。

  瞬間,她胸悶眼熱,喉嚨一緊,想哭的情緒無預警地湧了上來。她趕緊扭開水龍頭,勞動雙手將餐具洗淨。

  曾經,她苦苦守著兩個人的記憶,不肯遺忘,一守就是幾百年。

  她不肯投胎、不願喝下孟婆湯。就算再苦再痛的記憶,她都願意背在身上,一起帶到了這一世,只因為她捨不得忘記他。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深刻地體會到,一個人要扛起兩人份的感情,這是何等孤單而漫長的一條路。

  這輩子他會想起她的事嗎?她不確定。

  這輩子他會愛上她嗎?她不知道;就算愛上她了,他倆最後會成就良緣一樁嗎?她沒把握。

  思緒至此,一顆眼淚終究還是不爭氣地落下,滴入水槽中。她迅速抬手抹去淚痕,吸吸鼻水,深呼吸,再深呼吸……

  第4章(1)

  「你最近壓力是不是很大?」

  趁著寢室裡難得只剩下兩個人,徐裕盛終於把忍了好幾天的話給問了出口。方子博先是頓了頓,從書本裡抬起頭來,有些遲疑地側身問道:「你在跟我說話?」

  「當然,不然這裡還有別人嗎?」

  「壓力大?我?」他重複了一遍對方口中的關鍵字。

  「對,壓力。」

  方子博皺了皺眉,滿臉莫名,「沒有啊,為什麼這麼問?」

  沒料到他會否認得如此徹底,徐裕盛這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呃……該怎麼說呢,有些壓力是很深層的,你可能自己根本沒發現。例如,你的課業壓力很大,或是家裡最近發生了什麼事,也或者是感情上——」

  「你能不能有話直說?」方子博終於打斷了他那一串鬼打牆的言論。

  「可以。」對方倒也乾脆。

  聞言,方子博象徵性地闔上書本,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你說吧。」

  「你最近晚上常作惡夢。」

  「我知道。」他當然知道自己睡不好,只是他不確定那算不算惡夢。

  一聽,徐裕盛愣了下,轉而委婉道:「我指的……不是翻來覆去睡不著的那種程度。」

  方子博默不吭聲,只是靜待下文。他想,不然還能是哪種程度?他總不可能半夜夢遊醒來掩面痛哭吧?

  好半晌,徐裕盛才道:「已經連續好幾個晚上了,半夜你會發出呻吟……是聽起來很痛苦的那一種。」

  這話一出,的確是嚇到了方子博。

  他雖面無表情,卻是震驚在心裡,他看得出來對方不是在說笑。

  徐裕盛的臉上毫無說笑之意,「坦白說,你那個樣子真的很讓人擔心。你到底都夢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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