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得很明白,他應該很失望吧?遇到像她這樣不識抬舉的女人,日子久了,也會沒了耐性。
她覺得這樣也好,只不過心裡竟有些酸澀,原來自己多少也是會受影響的,而他又是豆豆的爹,見到他那麼疼愛豆豆,她也很歡喜,有他在的時候,她也會沉浸在一家人和樂過日子的喜悅裡。
不過,這樣的情感並不可靠,時間會變,人心也會變,她若是個只靠男人施捨一點寵愛就能滿足的女人,當初就不會什麼都不爭的離開侯府了。
想到這裡,她輕輕歎了口氣。這位鎮遠侯就是個麻煩,他在的時候,她覺得傷腦筋;他走了,不只女兒想他,就連她的腦子裡也時不時會浮現他帶笑的臉龐。
尤其年關將近,家家戶戶都準備過年,此刻符彥麟怕是沒空理會她們母女。他平日可以往莊園這兒走動,但是到了年節,總得在侯府過節,他後院那些姨娘也不會這麼容易就讓他走。
唉,這男人就是個禍水。
何關挑眉,盯著牧浣青手腕上的紅線。那紅線又有了變化,顏色更深一些,泉也長了點,他的桃花眼便笑得更詭異一些。
這女人總算懂得什麼是相思了,他等了這麼久,總算給他等到了可趁之機。
他要火上添油,讓她的思春之欲燒得更旺,所以他決定施展入夢的妖法。
趁著牧浣青夜晚熟睡時,他進入她的夢中,編織一場旖旎纏綿的夢境,引出她的情慾。
在夢境裡,牧浣青被符彥麟壓在身下,他用手挑開她的衣襟,卸下她的肚兜。
……
「他們在做什麼啊?」軟糯甜美的童音突然介入。
何關身子一震,見鬼地瞪著不知何時出現在他旁邊的小豆豆,後者正張著好奇的眼,看著她爹娘正以奇怪的姿勢交纏在一塊。
他抽了口冷氣,想也不想的把小鬼的雙眼一遮,連拎帶抱的把人給揪走了。
「啊!」牧浣青驚叫一聲,倏地從床上驚坐起來。
她臉色潮紅,大口喘著氣。真是見鬼了,她居然作了一場春夢?對像還是符彥麟!
這夢境實在太逼真,彷彿身歷其境,直到現在她的身子還因為情慾的後遺症而輕輕顫抖著,同時腹部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火熱,撩得她十分難受。
心語聽到主子的叫聲,趕緊衝進來,對主子比著手語,一臉擔心。
牧浣青哪好意思跟心語說自己剛作了一場春夢,只得胡亂編了個借口,說是自己作惡夢了。
至於製造這淫慾夢境的始作俑者何關,正對著小豆豆嚴厲地說教。
「以後不准偷看!晚上給我乖乖睡覺!」
「為什麼不能看?」小豆豆一臉無辜的問。
「因為你還小,這不是你能看的!」害他的入夢術中斷,差點破功。
「爹爹是在欺負娘嗎?」
「不是。」從另一角度來看,是。
「可是叔叔說過,爹爹真正想欺負的是我娘。」
這小傢伙的記憶也太好了吧?總之,他就是不准她看這種畫面。
何關嚴厲地叮囑豆豆,編了謊說她爹是在教她娘如何騎馬,豆豆又說她娘很會騎馬,何關就說她爹騎的是最難上的馬,這種騎術只有她爹會,豆豆回說她也要學,聽得何關臉都綠了。
說來何關自己也很矛盾。他是掌控淫慾的妖,百年前,在他的淫慾誘惑之下,男女盡皆沉淪,難逃其魔爪,他何曾在乎過他人的感受,但他卻一點也不想污染小豆豆的童心。
小豆豆是一塊潔白無瑕的玉,惹人憐惜,他竟希望她能保持天真無邪,莫被慾望的邪惡給沾染了。
為了安撫她,他只好哄騙她,等她長大了,他再教她騎馬,才把豆豆給唬弄過去,不再追問,乖乖地窩在他懷裡夢周公去。
何關揉了揉眉心,心想當個保姆還真不簡單,不過小傢伙竟然能與他一塊入夢,這完全讓他始料未及,這恐怕又是血誓的作用吧!
他低頭望著豆豆,她微張著小嘴,呼嚕嚕的閉著眼,居然一下子就睡著了,果真是個沒煩惱又單純無邪的小傢伙。他扯了個笑,邪氣的俊眸散發著柔光,輕捏她的小臉蛋,心想下回入夢一定要小心別讓她看到了。
牧浣青也不知怎麼著,居然夜夜都夢到符彥麟,而且夢到的都是羞人又難以啟齒的巫山雲雨。
在夢境中,她與他該做的全做了,不該做的也都嘗試了,她甚至開始覺得自己身子很敏感,只要一想到他,就會產生不該有的遐思,腹中生出一股難以被壓抑的火熱,難不成這就是姑娘家說的思春?
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慾求不滿了?幸虧符彥麟不在,否則她沒把握自己面對他時還能不能沉得住氣。
偏偏怕什麼就來什麼,在年關將近的前三天,符彥麟居然來了!
天還下著雪,雪路難行,他選在過年的前三天來,是打算陪她們母女過年嗎?牧浣青光是遠遠看著他出眾高大的身影,一顆心就評評狂跳著,好似懷春的少女遇見情郎那般,抑不住胸口小鹿亂撞。
她強壓住心中的混亂,告訴自己這是錯覺,不過是夢境罷了,萬不可自亂陣腳。
她只需要像以往那樣,相敬如賓,客氣地對待他就行了。只不過當符彥麟大步走向她時,她感覺到自己全身的四肢百骸都變得比以往敏感,他炯炯有神的視線令她雙頰發燙,他踏出的每一個腳步都好似踏在她心跳的拍子上,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帶來的強烈氣味,就像夢裡的他一樣,用他強勢的男人氣息籠罩住她。
她覺得呼吸有些困難,深怕被他看出什麼,於是在他未走近前,她便率先做出反應。
「柳暮,去書房再多加一盆爐火,弄暖一些;柳雲,把廚房的姜茶端來給侯爺祛祛寒。」
「我有話跟你說,隨我進屋。」他一走近,開口便直言。
她微怔,隨即便微笑道:「侯爺有什麼吩咐,就在廳堂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