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說的是。」
一句「娘子說的是」,喬立春抽緊的一口氣驟地一鬆,轉憂為喜,渾然不知她的小動作讓丈夫為之好笑,暗笑她性子真直,心機不深,有武人的勇武卻無深沉的心計。
會打仗的人精於攻城掠地、大破殺陣,伹不見得擅長爾虐我詐、算計他人,武人多直率。
「不過我們要先選地建廠,再找齊懂藥的人手,不然藥材運回來了無地摘置,無人會製藥,再多的訂單也束手無策。」光靠他們夫妻四隻手,再加上下人、夥計,只怕吃不下太多訂單,何況他們想囊括東北、西北、西南三地。
但因氣候不同,用藥也有所區分,東北多蛇鼠,西北風沙大,西南沼氣重,毒蟲邊生,各有各的藥用屬性。
一聽又要買地又要建廠,喬立春眉頭微蹙,憂色盡顯,「你手頭上的銀子夠用嗎?我那兒還有一千多兩……」
走野物賺了兩百多兩,三車皮毛快五百兩,還有從慕容春秋手中拿到買酒所剩的銀兩,算一算她真不窮。
當然比起身為女將軍的家產,那是微不足道,戰鐵蘭的身家至少有數十萬兩白銀,這些年皇上的賞賜和軍俸她都很少動用,全堆在東北的將軍府。
就不知她死後,她貪婪成性的二叔夫婦會不會私下貪了,以兩人無利不起早的心性,肯定已盯住她身後身家。
韓重華眼泛深情,以指點住殷紅香唇。「你忘了還有個大金主在,他有錢多到沒處花。」
此時正蹺著二郎腿、打算用兩倍價錢買下宅子並叫隔鄰大戶搬走的慕容春秋忽地背脊一涼,他雙眼一瞇,以斜睨的神態看看左右,一股不太好的感覺讓人發悶。
難道是他多心了?
不管,先買下宅子和韓鐵頭家做鄰居,看他還敢不敢說他白吃白住,接著再把他的兒子、女兒也拐過來,認作義子義女嗯哼!搶來的果然讓人心情大悅呀!
呵呵……呵……呵呵……
第十章 極品妹子鬧上門(2)
「我為什麼不能進去,開醫館不就讓人看病,我生病了,病得很重,我要看大去……咳!咳!我病了……咳咳咳……」
她用力咳,拚命地咳,咳到喉嚨都發疼了一臉白淨的十六、七歲夥計不屑的揮手趕人。「牛二家的,你都來過幾回了,都說不待見你了還不死心,你想鬧幾次才肯罷休,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動手。」
東家說了,來一次趕一次,有多遠送多遠,不管說了什麼都不要當一回事,人不要臉皮連鬼都怕。
「生病不看大夫病會好嗎?我也不過想找個大夫看我這一身爛病而已,你幹麼攔著不讓我進,你們一心堂還挑病人看不成,我就非要進去!」看誰攔得住她。
一臉青紫的韓金桂不像有病,倒像被打得很慘似的,眼睛都腫了,嘴角破了個口兒,耳朵下方應該是被什麼砸到而淤青了,她渾身上下看起來很狼狽,沒一處好的。
就在韓金桂那天去鬧事之後,對這個妹妹失望透頂的韓重華對外宣稱不再認這個韓家女兒,從此韓金桂的一切事宜與韓家人無關,他不會再幫她說一句話或再給她一兩銀子。
不相信大哥會這麼狠心的韓金桂在沒錢時還是會找上門,她就堵在門口哭,帶著孩子一起哭,鬧得周家村的人都知道這件事,背後指指點點,有人說她活該自作自受,也有人指稱韓家老大太過無情,自家妹子都苦成這樣還不拉一把,良心何在可是韓重華不予理會,任由她幹嚎上一整天,等她嚎累了自會回大牛莊,韓家不備飯。
後來韓家索性提早十天搬到縣城,再去堵門的韓金桂撲了個空,她傻眼了,大哥真的不管她了。
那時她恐慌了,十分慌亂,無頭蒼蠅般四處向人打聽韓家人去哪裡了,伹是除了周嬸家外,材裡的人沒人知道他們搬家了,還搬到要走一天路的萬福縣,以為他們只是出門走親戚而已,很快就回來。
當然以周婢對喬立春的喜愛,自是不會告知去處,還裝傻的叫韓金桂別找人,韓家人被她鬧到不敢回家,跑到外地躲起來了,她一日不歇停,這家人就不會出現。
韓金桂一聽,墼個人都傻了,她的銀子……不,是得而復失的大哥走了,日後她缺銀子要向誰索討?
接下來幾個月韓金桂都過得很慘,牛二照樣喝醉酒打老婆,搶她的銀子買酒喝,婆婆嫌她和三個孩子吃太多,每一頓只准吃半碗飯,飯少吃伹事得多做,家裡事加倍。
這段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讓她怕了,她發誓只要大哥回來,她絕對不會再跟他鬧,要當個聽話的好姝妹,讓大哥另眼相待,她改了、會變好、不再大呼小叫的耍潑。
只是聽見先前給她一百兩銀票的那位少奶奶說起,她大哥在縣城裡開了間規模不小的醫館,每天人來人往,生意好得不得了,人家賺錢像水流進來似的,怎麼不給她幾百兩銀子好讓她過得好一點呢?
她一聽,氣得火冒三丈,完全忘了先前要改性子的話,二話不說地往縣城來,找上門要問大哥為什麼這麼對她,一家人豈有隔夜仇。
但是她沒見到人就被擋在門外,連闖了幾次都未果,她不服氣自家大哥的醫館為何進不得,她也姓韓呀。
「可你這不是病,是被人給打傷的,應該找跌打師傅要帖藥膏敷敷,我們『一心堂』看的是內診而不是外傷,你這點傷看大夫沒用。」反正回去又要被打了,治不治都一樣。
面子掛不住的韓金桂改口又嚷嚷。「那我找我大哥總成吧!韓大夫是我的親兄長,他的醫館我還進不得?」
夥計再攔。「你的確進不得,韓大夫說了,牛二家的不是他妹子,若是來冒認兄長就打出去。」
「打、打出去?!」大哥真不認她?
一聽到打,韓金桂的身子不自覺地顫了一下,長期挨打的她很懂皮肉痛,本能的懼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