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些人並沒有搜她的身,被洗劫的也就那幾樣戴在外頭的東西。因為所得不多,那些賊人還譏笑她堂堂一個郡主,卻什麼值錢的玩意也沒有,連塞牙縫都不夠。
她當然不會告訴那些瞎眼的賊子,真正的好東西她可是貼身緊緊地藏著。
舒婆娑道:「你當初替我換衣裳的時候應該有見過吧?」她身上的衣物都經過榮蕙的手,她不相信自己放在內裡的手鐲這小丫頭沒看過。
榮蕙尷尬地點了點頭,看了那對明澄晶瑩的鐲子好幾眼,眼露驚艷與讚歎。
之後,她沒有露出舒婆娑想像中的笑臉,而是搖頭,說話時帶著一股不屬於孩子的成熟和憂慮,「這鐲子姊姊貼身放著,想必是很珍貴的東西,姊姊不必為了我們把它拿出來換鋃子,你真的不必替我們做到這樣。」
她不知道這對鐲子值多少銀子,可是一件衣服就能換那麼多銀子,這鐲子肯定比那身衣服還值錢許多。
有了這鐲子,姊姊想回家裉本不成問題,她沒有必要繼續在小屯山住下去,隨時都能走人。
「你想得美喔,誰說做生意是為了你們的?是我自己想吃雞排,既然都要做,不如多做一些出來賺銀子花,一舉數得。」舒婆娑點了下榮蕙的鼻子,語氣輕快她名下有幾間小鋪子,但是那些都放在娘的手裡,向來交給專人打理,根本不用她拿主意還是出頭,就算她想去露個臉,娘也不答應。
這雞排生意要是能成,可是她在古代第一份獨創事業。
想到那讓人吃了還想再吃的雞排,榮蕙舔舔唇,「姊姊怎麼說,蕙兒怎麼做就是了。」
「這才對嘛,小小年紀就不要想那麼多,老得快。」
榮蕙抿唇一笑,輕輕貼著舒婆娑的手臂,呢喃道:「我要是真有一個姊姊,不知道有多好。」
舒婆娑捏了下她不算很細緻的小臉蛋,調笑道:「怎麼,原來你天天喊我姊姊是喊心酸的,半點真心也沒有嗎?」
榮蕙哪裡知道舒婆娑是在逗她,當下就急了,猛力搖頭,把舒婆娑替她扎的雙丫髻搖得都要散了。「不不不,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說我娘只給我留了個哥哥,要是有個親姊姊多好。」
「親人關係深淺也是要看緣分的,不見得有血緣關係就是最好。就算沒有這層血緣關係,真心對待不也一樣很好?」
榮蕙聽懂了舒婆娑的比喻,「就像祖母、伯父、伯母他們不喜歡我和哥哥,可姊姊卻喜歡蕙兒,對嗎?」
得到肯定的答覆,榮蕙越發高興,笑咪咪地催促道:「那姊姊換身衣服趕緊出來,早飯都上桌了,吃了飯我們還要去縣城啊。」
「是,小管家婆!」
第四章 新鮮炸物受好評(2)
用飯的時候,舒婆娑把花了一個晚上才畫出來的快餐車圖紙拿給榮戎。
他囫勵吞下烙餅,用衣服擦了擦沾了點油膩的手指,這才小心展開圖紙,很認真地看了一遍,不懂的地方還問到自己明白為止,才道:「我有相識的木匠能做這個。」
舒婆娑滿意地道:「太好了,我們入城後,你去找木匠,我和蕙兒去買要用的東西,等手頭上的事情都辦妥,再約個地點會合,這樣可好?」分頭辦事的效率肯正比較好。
兄妹倆同時點頭。
小屯山離百花鎮不遠,約莫兩刻鐘就翻。
要出發前,榮戎怕舒婆娑走不了路,想去借牛車,但是被舒婆娑拒絕了。
「我們慢慢走就是了。」
她是嬌生慣養沒錯,可也沒那麼嬌弱,才半個小時的路,有什麼不能走的?上輩子在現代,光逛街就超過這點時間了。
不過舒婆娑很快就覺得後悔,她實在是太高看自己了。
山路崎嶇,又有碎石,走起來十分困難,跟逛街根本沒得比,她很快就了。
榮戎與榮蕙配合著她,一路走走停停,一直到百花鎮,花了半個時辰有餘。
照著之前在家商量好的,三人分成兩頭去辦事,約好未時初在城門口的大榕樹下集合,一起回去。
舒婆娑在京裡長大,見慣了繁華的景象,對鎮上的市集沒什麼感覺,倒是榮蕙看得目不轉睛,覺得什麼都新鮮,什麼都想去摸一把。
她們第一個去的地方是當鋪。
說明來意,朝奉一看到舒婆娑手中用棉布包著的藍田芙蓉玉鐲,哪還坐得住,連忙叫人奉茶,自己出了櫃檯親自招待。
朝奉閱人無數,卻是第一次在身穿粗布衣服的少女身上看到一股讓人有些生怯的氣勢。
明明她只是走過來,臉上甚至還帶著笑容,為什麼他就是有股她不是平凡人的感覺?
「姑娘想要當這只鐲子?」
「是,死當。」
「鐲子的話,基本上多是一對。」
「另外一隻我想留作紀念。」
「原來是這樣,不知姑娘想當多少銀子?」
「掌櫃的開價多少?」
會來到當鋪的人千奇百怪,唯一個共同點就是卑微,朝奉瞧舒婆娑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臉上絲毫沒有他見慣的那些人的瑟縮和孤苦,心下琢磨著,最後他伸出五根手指。
她表情不變,仍舊笑得非常含蓄。
就在朝奉以為買賣不成的當下,她卻道:「六是個好教,六百兩。」
朝奉沉吟一下,但也就那麼一下,馬上便道:「成交。」
他嘴角揚起,這價錢讓他欣喜若狂,可他仍不忘問上一問,「不知道姑娘這芙蓉玉鐲子是從哪裡來的?」
「你只要知道這鐲子是十成十的真品就可以了,不是嗎?至於來路,恕我無可奉告。」她總不能告訴他自己的出身,也沒必要。
朝奉並沒有因此失望,只是目光中露著些許惋惜,「這藍田芙蓉玉在藍田玉石中算是佼佼者,這玉溫潤通透,還會根據配戴者的不同,變化為淺紫色或粉紅色,非常神奇。您瞧,這鐲子在沒有光線的情況下,還能看見裡面許多的冰花,貴重不凡,所以老朽才多此一問,想知道姑娘這鐲子的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