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忍再忍,不斷的給他機會,但是她得到什麼?
又一次的羞辱而已!
拿起電話,她已經火速的作了決定,她要遠離這塊是非地,她不是沒地方去,或者三、五年之後再回來,大家都會好一些。
正要撥號時,辛秀蕾帶了個皮箱闖了進來。
「秀蕾!這是幹嘛?」杜曉秋楞了下,本能的掛上電話。「準備和人傢俬奔?」
「住飯店太貴了。」辛秀蕾說,答非所問。
「你老公把你趕出來了?」
「我自己出來的!」
「出了什麼事?」杜曉秋並不贊成的表情。「這一套不能常用,否則早晚會失靈動不動帶皮箱離家出走不好,留下來和他拚個你死我活才有英雌本色!」
「曉秋!我在飯店住了一個星期,我的荷包受不了了。」辛秀蕾吐苦水。「我又不能回家,否則只證明了我的眼光奇差,而我哥說不定會去找溫德明算帳,所以我只有來投奔你。」
「溫德明做了什麼?」
辛秀蕾不說話,把皮箱往角落裡一踢,她的臉上除了黑眼圈就只有疲憊不堪的表情。
「他外面有女人?」杜曉秋猜測的問。
「沒有。」
「他打你?」
「他不敢?」
「那他到底犯了什麼惡行?」
「他不愛我。」辛秀蕾終於幽幽的說。
杜曉秋一個仰天長歎的表情。「不要告訴我他還在愛著我、迷戀我,從你們結婚後,我還沒有和他見過一次面,而且我不信他會笨到像你這麼好的女人他還不知把握,辛小姐!你冷靜的想一下,是不是你自己疑神疑鬼,心眼太小了?」
「我知道他就是不愛我!」辛秀蕾堅持這一點。「如果他愛我,他為什麼不出來找我?不來接我?他擺明了我最好不要回去!」
「你怎麼知道他沒有找你?也許他找不到你!」
「台北的飯店就這麼多家,他可以一家一家的問。」
「拜託!」
「他根本無心要找找。」
「我打個電話給他好嗎?」她小心的問,不想激怒辛秀蕾,免得事情愈來愈糟。
「或者只是試探一下他好了,看看他的反應?」
「不用了!」
「秀蕾!我很想留你、但是我要到英國去。」杜曉秋坦白的說:「不是我棄你於不顧,但是你自己要自求多福或是找其他人求救。」
「你到英國出差?」
「不!我會留在那裡。」
「什麼?」辛秀蕾本來以為自己的問題已經夠嚴重了,但是沒想到杜曉秋的情況比她還嚴重,這還牽涉到她哥哥呢!「曉秋!我以為你和我哥——」
「不可能!」
「但是--」
「秀蕾!我真的沒有心情談,我可以留你兩、三個星期,那時我就必須走了,如果你在我家住得慣,我也歡迎你無限期住下去,順便陪陪我媽。」
「我和你到英國算了!」辛秀蕾忽然脫口而出,把心一橫。「說不定我也可以揚名國際,反正留在這裡也沒有意思,訂機票時別忘了幫我訂一張,我反正行李收拾好了,可以說走就走。」
「你的家人和你老公--」
「曉秋!我可以替我自己負責。」
杜曉秋知道她這個死黨說的全是氣話,她不準備加以理會,這時傳來敲門聲。
「請進。」
進門來的是鍾心茹。
鍾心茹居然是一條牛仔褲,一雙白布鞋,一件白T恤,臉上只塗了些口紅,看起來既清新又有一股健康、朝氣的味道,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貴婦人。
「黃太太。」杜曉秋有些意外。
「叫我心茹,幸好你認得出我,我已經好幾年不曾這麼打扮了,我發現這麼穿真舒服。」
「你還是一樣的漂亮。」
「謝謝!你有朋友在,所以我就長話短說。」鍾心茹一副陶醉在愛情裡的樣子。
「我和我老公要到澳洲、歐洲和美國去二度蜜月,預計花三個月的時間,如果回國時肚子裡有了小寶寶,你這個准乾媽可不能臨陣脫逃哦!」
「一定!我這個乾媽當定了。」
「還有一句話。」鍾心茹頓了頓。「我們夫婦都由衷的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們找回這麼多原本我們以為我們不會再擁有的東西!」
「你太客氣了!我沒破壞到什麼就誠屬萬幸。」
「那三個月後見!」
「沒問題!」
鍾心茹來時像一陣風,去時也像一陣風,但是留給杜曉秋和辛秀蕾卻是那麼多無奈和怨歎的感受。
「曉秋!為什麼她可以這麼幸福?」
「你也可以!」
「難道你就不行?」
「秀蕾!我倦了,我的心倦了,你哥已經把我對他僅剩的一點感情都毀掉了,台灣再待下去我會精神分裂,英國可以給我寧靜,我現在需要的不是你哥的愛,我需要的是寧靜。」
「反正我跟你一起去。」
「秀蕾!你有溫德明!」
「別勸我了!」
杜曉秋住口不語,反正她現在說什麼秀蕾也聽不進去,何況她自己心亂如麻,走的決心堅定,但是心底的悵然和感傷卻不斷的增加,這一次她到底做對了沒有?她真的沒有把握。
溫德明接到了杜曉秋的電話,他這才知道辛秀蕾已經辭了工作,白天待在杜曉秋的設計室裡,晚上就住在杜曉秋的家裡,只等著和杜曉秋去英國。
這近兩個星期沒有辛秀蕾的日子,溫德明才體會出有她在時的好,她不在時屋子裡冷清,晚上沒有了音樂聲,即使他開了音響,也少了佳人做伴,吃也吃不好,加上她離家前那熱情、纏綿的一夜,使他這兩星期幾乎是度日如年,不知道怎麼熬過去的。
要不是杜曉秋的一通電話,他還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去找辛秀蕾,因為他曾信誓旦旦的說不會去找她,她必須自己回家,曉秋善意的避開,給他三個小時的時間,讓他把老婆帶回家。
而辛秀蕾在第一眼見到溫德明時先是驚喜,接著馬上把臉拉了下來,好像全世界這幾十億的人口中,她最不願見到的人就是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