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他,低頭喝起咖啡,沒有必要再起任何衝突和爭執,何況張德奇錯的不多,他只是一個無辜者,如果今天何啟烈和荻蔚婚姻幸福的話,那她一定立刻嫁給他。但是現在有了一線生機,她不會放棄。
「忘了我吧!」
「你怎麼說得出這麼沒有良心的話?」
「我是為你好!」
「為我好就嫁給我!」
「不可能的!」
張德奇嚥了口口水,真的完了嗎?他們之間真的完了嗎?就像是癌症末期的患者,已經藥石罔效了嗎?
他費力的想說點什麼卻說不出口。
他著急了這麼久,等了她這麼久,寢食難安的折磨著自己,結果他等到她了,但是他同時也等到了一個致命的結局。
她的的確確是不要他了。
她和他之間是真的完了。
「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我願意等你,只要你給我一句話,我會等的!」他急切的看著她。「一年、兩年,我不急,我可以等到你點頭,我會毫無怨尤的等,只要你給我希望,不要讓我完全的絕望。」
顧欣覺得自己是個劊子手,覺得不忍心。現在像張德奇這樣癡心的男人簡直是絕無僅有,不大可能會有第二個了。
她還是可以嫁他,她只需要點個頭。
「顧欣!你再想想,我也許不是個十全十美的男人,但是我可以給你我全部的愛,我會把你看的比我自己還重要,你會是我的一切!」
她猶豫了一會。
萬一她和何啟烈沒有眉目,她還有機會碰到一個像張德奇對她這麼好的男人嗎?
她碰得到嗎?
張德奇沒有其他的法寶,除了用他的真心和摯愛來打動她之外,他已經別無他途了。
「顧欣!給我一句話!」
不!她不能再耽誤他!不能再讓他浪費更多的時間和愛;她咬著牙,今天必須結束一切。
「不要等我!」
他忽然像發瘋似的狂笑起來,他的笑聲惹來了一大堆沒有必要的注視,他不在乎,他現在還有什麼好去在乎的!他的狂笑中帶著淚水,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是瀕臨崩潰的邊緣。
「德奇!」
「不要再說了!」他伸手制止,而且立刻止住了笑。「我不要再聽到你說的任何一句話。」他說完從口袋裡拿出了張五百元的鈔票。
他將鈔票往桌上一扔,緩緩的站起身。「我求過你、等過你,只差沒有向你下跪,我自認已經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我沒有罪惡感,我也沒有內疚,畢竟這是你的選擇,我不怨你、不怪你,甚至不會恨你,希望日後一天你不會怨你自己、怪你自己、恨你自己!」
話說完,他的人也走了。
顧欣不知道自己憋了多久的氣,等她吐氣時,她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抽痛、有多痛苦。
完了!
她和張德奇這次是真的完了。
他會對她說出這麼決絕的話,那一切是真的完了。
她的手緊握著咖啡杯,她不能掉淚,不能哭,這是她自己下的決定,是好是壞她必須認命。
*
門鈴聲響起,正在看一本醫學雜誌的何啟烈一驚。
荻蔚有鑰匙,她不需要按門鈴。來的人如果是顧欣的話,那他更不可能去開門,他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醜陋的感覺,即使他真的飢不擇食,他也不會選擇自己老婆的好朋友,可憐的荻蔚一定還被蒙在鼓裡。
門鈴聲依然響著,來的人沒有放棄的意思。
何啟烈動也不動。
兩方好像在拔河似的,誰都不願先投降。
「姐夫!」鍾迪安拍著門。
一聽到是他小舅子的聲音,他立刻由沙發起身去開門,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
門開。
「我還以為你睡了呢!」鍾迪安走進。「我看到了你的車子。」
「我在躲一個人,不太敢隨便開門。」
「誰?!不會是我姐姐吧?!」鍾迪安打趣道。
「你還有心情開我這種玩笑!」何啟烈苦笑的搖頭。「想想我這個姐夫待你不薄。」
鍾迪安看看他。「是對我不壞,但是也成了我的情敵。」
「情敵?!」何啟烈重複道,他弄不懂迪安的葫蘆裡賣的是哪種膏藥,沒頭沒腦的就是一句什麼情敵,他實在沒有猜謎的心情,「迪安!有話直說,我知道你們姐弟倆的感情很正常,而我敢拍著自己的胸脯說只愛你姐姐這一個女人,你會不會找錯了對象?!」
「情敵是比較誇張了些,換成『單戀的對象』怎麼樣?」
「『單戀』?」
「周妍雲!」
「那個安靜、笑起來甜甜的小女生?」他不解的說。「不是你要我幫忙的那個實習護士嗎?」
「就是她!」
「她單戀我?!」何啟烈有些不可思議。
「你一猜就中!」
何啟烈一臉的滑稽,他走的是什麼運?!走到餐桌前,他倒了一杯才剛煮好的咖啡遞給迪安。
鍾迪安接過往沙發上坐,雙腿既舒服又不受拘束的往茶几上一放。
「她告訴你的?」何啟烈在迪安的對面坐下。
「我們原本烤肉烤的好好的,結果我一提到說我的姐夫是你以後,她就莫名其妙的跑了。」
「這不能代表什麼,也許她只是有些怕我!」
「姐夫!很多事用想的就可以得到答案,不必一字一句的非交代清楚不可。」他有些火大、惱怒的一歎。「一開始她就告訴我她非常崇拜一個醫生,把你形容的像神一樣,我沒有想到是你,因為可能性不大,沒想到真的就是你!」
「我沒有給過她幻想,我甚至沒有誤導過她任何事,我希望你能清楚這點!」
「姐夫!問題不是出在你的身上!」
「那我放心多了!」
「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鍾迪安向何啟烈討教道:「現在情形好像有點複雜,我怕她會不理我。」
「你追女孩子不是挺有一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