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揩了揩鼻子。
忽然由黑暗中走出了一個女人,他定睛一看。
居然是顧欣。
顧欣穿著單薄,而且好像在寒風中站了有一會功夫了,她的臉色發白,身體打顫。
今天即使是個陌生女人,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脫下他的外套,所以他想也沒想的馬上脫掉他的西裝外套,披在顧欣的身上。
「謝謝!」
「你在這裡幹什麼?」
「等你!」
「顧欣!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他苦惱道,在寒風中瑟縮。「我不是聖人,但是我也決不是吃窩邊草的男人,我上次就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你實在是辜負了荻蔚對你的信任!」
「她不要你,我要你!」
「這種感覺必須雙向,我不要你!」
她一聲不吭的撲到了他的懷裡,毫不害臊的緊緊貼住了他。「荻蔚有什麼我沒有的?她的個性固執,她一旦離開你之後就不會再回來的,你不要奢存幻想!」
他堅決的推開了她。
「顧欣!你在羞辱你自己!」
「我已經豁出去了!」她一臉的義無返顧。
「張德奇明明是一個好選擇,他也許會等你一時,不可能等你一世,趁現在還來得及,嫁給他,掌握住你的幸福,免得後悔莫及!」
「我和他已經講清楚了,如果這就是你操心的------」她補充道:「我們已經一刀兩斷了。」
「你真的這麼盲目?!」
「何啟烈——」
「我不會和你上床的,不要想用這個套住我!」他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有玩火自焚的傾向,我沒有!我也不打算有!」
「荻蔚已經有楊亞衡了!」
「不要造荻蔚的謠,他們只是工作夥伴。」
「但是他們朝夕相處!」
「我信得過荻蔚!」他沒有一點動搖的跡象,「相信荻蔚也信得過我。」 「不可能還有你這種男人!」她咬緊牙根。「你這種男人應該絕種了!」
「今天如果我並不愛荻蔚,我也許會像其他男人一樣的逢場作戲,花天酒地甚至拈花惹草,就和一般男人一樣。」他頓了頓。「但是我愛荻蔚,我珍惜我們的婚姻,一個婚姻的建立容易,如何維持下去卻是一門學問,不管眼前我跟荻蔚的狀況有多惡劣,只要希望還在,我決不做任何會毀掉我們婚姻的事。」
顧欣有些動容。
「一時偷情的代價遠超過一般人的想像。」他把一隻手放進西裝褲的口袋裡。「我可以抵抗任何的引誘,我也可以拒絕任何自動送上門的女人。」
「我真的沒有成功的可能?」
「百分之百的沒有!」
「我向來是個不信邪的女人!」
「你用錯地方了!」
顧欣應該要放棄的,她現在再找張德奇還來得及,但是她不服輸,她樣樣都比不上鍾荻蔚,如果可以從荻蔚手中搶過何啟烈的話,她就沒有抱憾了。
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撤退,她要繼續。
「顧欣!不要再動歪腦筋了。」
「我可能會來個玉石俱焚!」她威脅道:「三個人一起毀滅算了!」
「這樣做誰有好處了?!」
「我高興!」
「顧欣!你是一個可怕的女人。」他有感而發,好像有點替荻蔚不值的意思。「荻蔚是怎麼對你的?」
顧欣這時候已經沒有感情可以去想了,她一個人在寒風中站了兩個小時,為的是什麼?
她扯下了她的自尊,赤裸裸的把她的目的和用心搬上了檯面,她不是要給他拒絕的,她已經是霸王硬上弓,這件事非成不可,必要的時候,她可以對荻蔚捏造事實;叫荻蔚對何啟烈徹底的死了心。
女人總是相信女人的。
何啟烈的坦然變成了擔心,他不知道顧欣會使出什麼手段,他是不是該告訴荻蔚這一件事,叫她提防?
控制不了的,他又打了個噴嚏。
顧欣打開皮包要拿面紙,但是何啟烈比她更快的已經掏出了自己的手帕。
「你需要一個女人來照顧你。」她帶著母性的溺愛口氣。「一顆細緻的心,一雙靈巧的手,我可以做得比荻蔚好上千倍,我會把全副心思,所有精力花在你的身上,我甚至不介意和荻蔚共同擁有你,只要她肯!」
「你是瘋了!」
「我很正常!」
「正常的人不該說出剛才那些話!」
「我句句發自肺腑。」
何啟烈不想在和她扯下去,說不定等一下她扯開喉嚨的說他強姦,他終於承認她是個什麼話都說得出口的女人,她惹不得。
他掏出鑰匙打算打開車門。
「帶我回去!」她哀求。
「顧欣!你在侮辱你自己,你明明不是那種下賤的女人,你受過教育,你也算是小家碧玉,不要在出醜了,給自己一點顏面,有一天你會感激我的!」他順利的打開車門。「原諒我不送你回去。」
「你會後悔的!」她寒著一張臉。「你一定會為今天的事付出代價。」
他坐上車,帶上車門,這年頭瘋女人特別多,只是他沒料到顧欣也是其中一員,既然他沒做錯事,問心無愧,他就心安理得了。
顧欣傷害不了他的!
他發動引擎,一分一秒都不敢再做停留,裡顧欣遠一點才是上上只策。
顧欣一個人站在空曠的停車場上,她的身體是冷的,但是一顆心卻充滿了火熱的復仇之念。摸著身上何啟烈的西裝,嗅到了他的氣息,他獨特的男人味,她已經心裡有數了,王牌要打出去了。
*
何啟烈獨自一人的坐在吧檯的高腳椅上,靜靜的品嚐著他點的酒,偶爾來上一杯既可以去寒又可以解愁。
「威士忌一杯!」,有人在何啟烈的身邊坐下。
何啟烈不經意的轉頭一看,居然是楊亞衡!
楊亞衡的吃驚程度絕對不亞於何啟烈,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有緣的話到哪裡都碰得到面。但是今晚他們的碰面不能說是一件好事,因為彼此都有一臉醋意和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