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醋娘子的枕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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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在他們兩個經歷了這麼多事,又剛成為了彼此最親密的人後,他所要做的就是在他吃干抹淨後給她找個好人家接收她?這就是他所謂的「負責」?

  卓海棠的心又氣又涼,想笑又覺得這麼可悲,想哭卻又覺得這麼好笑,搞得她真是哭笑不得,只努力平順自己的呼吸,不然心一陣一陣的疼可能會直接把她疼死。

  但周連傅對掐入他肉裡的指甲是吭都沒吭一聲,並且進一步展現出他最大的誠意,說:「我知道這也無法彌補我對你的傷害,可朱品言畢竟已經不在了,我也不知該怎麼辦,只有用下半生來補償你。」

  「朱品言?補償?你想到的最好的方式,原來就是用衣食無憂的下半生來補償我啊,那我可還真要謝謝你了。」

  卓海棠對他顛三倒四的話完全聽不明白,但她明白這就是他苦心琢磨出的結論,他那個讀了萬卷書的腦袋最後得出的就是這樣一個狗屁的結論……補償?

  她氣得用被子丟他,「最近還真是總有人用衣食無憂來賄賂我啊,好像我多想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似的,如果我真的稀罕,乾脆給馮慶豐做小不就得了,用得著你再費盡心力找別的男人嗎?」

  「你不要說氣話!」一聽她要嫁給馮慶豐,周連傅的口氣也硬了起來。

  「氣話?你們都想著讓我當個靠人伺候的廢物,我有什麼理由生氣?你倒是說說!」

  卓海棠頭疼得厲害,身子也是酸疼難受,而她這一喊,身疼、頭疼:心也疼,無一處不疼,可含在眼裡的淚卻都不是因為這些。

  「你是在氣我!」他很有自知之明。

  「那你倒是說說,我在氣你什麼?」她喘口氣。

  他沉默,低緩地說:「你在氣我佔了你的身子……」

  「你……」她咬牙切齒,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你滾!」

  馮慶豐一直在找的是朱家的地契,因為朱老爺死時並沒特意提到地契的事,所有人就都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在死之前肯定已經將這件事交待好丫,最有可能的就是交給了自己的兒子朱品言。

  然而,卓海棠很確定朱品言沒有那份地契,而馮慶豐做事又是滴水不漏讓人很難抓到把柄,所以從那次卓海棠臨陣逃走後,她在馮慶豐面前也失去了信用。

  表面上朱家依然無風無浪,實際上精明的馮慶豐已經慢慢覺察出周連傅並不只是個無能的少爺,而是個他該防備的對手。

  周連傅雖說是被捲入進這股地下暗流的核心人物,但卻無法全身心地投入到這些事情裡。

  原因很簡單,因為卓海棠生他的氣了!

  如果他找她,她必會出現,他跟她說話她也會回答,有必須跟他說的事她也會說,但是,她再也不用正眼看他,再也不跟他說無關緊要的話,也不會嘻嘻哈哈地跟他沒大沒小,即使在私底下她也叫他「少爺」。

  這比她打他、罵他、不理他都要嚴重得多,她對他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正是說明她已經對他失望透頂,對他心寒了。

  其實這種反應早就在周連傅的意料之中,只是他沒想到真的被她無視會是這樣教人無法忍受的事,他以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迎接她的任何懲罰,可實際上是他跟在她屁股後面,希望她能回頭看他一眼,他沒話找話時希望她能對他笑一下,他還學著三歲小娃裝病希望能引起她的關心,希望她能心軟,當然這些全都無效,

  他想,要不是因為他們好歹還算一個陣營的,她怕是連應付他的力氣都省了,能離他多遠就離他多遠。

  周連傅心情低落,為表示他的低落,他每天都去南市的茶樓喝悶酒、聽小曲兒,卓海棠也不管他,任他像個紈褲少爺一樣地自甘墮落下去。

  這天周連傅又在喝悶酒,來的時間久了跟店家之間也都有了默契,每天都是三壺酒上桌,他喝到晚飯前自會離開,這期間不會再有人打擾他。

  但這天周連傅才剛兩杯酒下肚,唱小曲的姑娘還在調適琴弦,就聽一個帶著驚訝的男聲大叫了一聲:「這不是連傅兄弟嗎? 」

  周連傅一抬頭,與那個說話的男人視線對上,那男人隨即更是驚訝萬分快步走到了他的桌前,由上至下地將他打量了遍:「真的是連傅兄啊!你還記得我吧?咱們同窗一場總不會忘了我的臉?」

  「董濤兄!」周連傅認出了這個人,「聽老師說你來了京城,沒想到在這遇上了。」

  「還說我呢,倒是你啊,都變得快認不出來了。」那人熱絡地在他身旁坐下,「你的家鄉不是發了瘟疫嗎?怎麼你人也會在京城,而且看你這身穿著,似乎和之前大有不同啊。」

  兩人寒暄了一會,周連傅編了些理由應付董濤,但怕說多錯多,沒過多久就找了個理由離開了茶樓。

  他走得匆忙,完全沒注意就在他前腳剛離開,在茶樓對面的小巷中竄出一個人影,後腳就進了茶樓,攔下了那個董濤。

  兩天後,周連傅一樣在眾人的白眼下沒精打探地準備去茶樓,但還沒出自己的院落,就聽外面一陣騷動,七七八八的腳步聲全擁向了他的方向。

  只一會工夫,十幾個身著府衙衣服的兵丁從那道月亮門外魚貫而入,在帶頭人的指揮下成一個圈將他圍在了中間。

  「官爺,官爺,你們這是做什麼呀?」後面,管家和一眾家丁也慌慌張張地跟了進來,不大的院子立刻被堵了個水洩不通。

  眾人臉上均是神色各異,倒是處於這局勢中央的周連傅面無表情地瞧著那群兵丁,好像眼前的事與他並沒關係。

  「你就是朱品言?」帶頭的兵丁不客氣地問道。

  「正是,請問官爺一太早帶這麼多人闖入民宅是為了什麼?」周連傅沉聲問,問得那兵頭倒是一楞,喧鬧的小院也瞬間安靜了下來。

  那兵頭咳嗽一聲,要挽回些面子似地,加大音量說:「現在有你告你殺人頂替,謀求家產,請你跟我去府衙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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