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情,午夜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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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謠言,若沒被駁斥,就會被坐實。

  就像,他與她那樣,他默認,她也默認,於是她被小陳他們喊「嫂子」,他被叫「你家楊總監」。

  而這一回,事件男女主角,同樣閉口不語。

  她等了又等,他一句澄清也沒有,對內對外,都沒有。

  若在以前,他早跳腳了,然後第一時間,來找她討親討摸討拍,說他好可憐,白白布被染到黑,他上吊死一死算了,記得給他立貞節牌坊……

  她原本抑悶的心情,總是會被惹笑。

  一天,又一天過去,她沒讓自己像醋海生波的妒婦一樣,去向他興師問罪,而他,總是望著她沉默,每每張了口,欲言又止,她看得出來,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們之間,變得愈來愈沉寂,總是一不小心,就陷入無言的靜默當中。

  他不快樂,她知道。

  他的喜怒哀樂,在她面前從來都藏不住。

  他回到家,變得不愛說話,總是一個人,默默地,思緒不知飄遠到哪兒。

  漸漸地,他不愛回家。

  她不敢問他,去了哪裡?睡在誰身邊?只是叮嚀:小心安全。

  以前,除了出差,幾乎每晚回家,從不外宿;現在,她一等再等,等到天亮,另一邊枕被,仍是冷的。

  在公司裡,大家不會當著她的面談論這些事,在他們眼裡,她是被劈腿的受害者,基於同事情誼,大家心總偏向她一點,「擁護正宮,小三人人得而誅之」的氛圍,流竄在各部門同事之間,對負心漢,難免有些批鬥聲浪。

  她常常站在茶水間或廁所外,等裡頭的人談論完,避開了尷尬場面後,才進去。

  其實,真的不必這樣,那不是她想要的。她知道他沒有辦法一生只看一個女人,他會害怕定下來、甚至一開始有些逃避感情,就是怕心不由己,一朝情淡後必須背負的道德撻伐與壓力太大,所以最初幾乎是有些放蕩地玩露水姻緣,寧願被兄弟們罵沒節操,也不敢認真去跟誰往來。

  這些是她一開始就知道的,也早就作好準備,就像那晚跟他說過的——自己做的選擇,就得自行承擔,沒得怨尤。

  她知道自己選擇的是什麼樣的男人,她不會有怨。

  至少,那一晚他還是選擇回來,抱他該抱的人,努力不讓心遠揚。他抱得那麼緊,是不是……也希望她能將他的心拉回來?

  只不過,他們都失敗了,如此而已。

  楊仲齊可能或多或少聽到一些什麼了,私底下問她:「怎麼回事?」

  她搖頭,淡淡地回:「沒事。」

  「最好聰明如你,會嗅不出這裡頭濃濃的心機味。」小三斗正宮的戲碼,偶像劇裡還少得了嗎?阿魏沒腦,她也跟著沒腦?

  她笑了笑,回道:「我也不是沒用過心機。」否則他現在,怎麼會在她身邊?

  楊仲齊一怒。「那可以相提並論嗎?你就算耍了什麼小手段,掙的也只是一個能夠相愛的機會,主要的選擇權還是在阿魏手上,他若真心不要,誰算計得了?」

  「是啊,他若真心不要,誰算計得了?」無論是她的手段,還是田湘琪的心機,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男人買不買帳。

  「那不一樣!」那時的阿魏還是自由身,她的手段不違道德、也沒有傷害到誰,她和田湘琪的立基點,怎麼會一樣?

  「一樣的。」對她來講,都一樣。

  正宮或小三,都只是虛名,她從來沒有想要用任何有形、無形的事物綁架他,如果在她身邊不快樂,他可以走,真的可以。

  這原就是她一開始,走到他面前時,就想好的。

  她,只要陪他一段,就可以。

  ***

  楊叔魏簡直不能再更憂鬱。

  他成了負心漢。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地走上負心漢這條戲路。

  他沒有想要演出這角色的,一開始,只是想測試女友的反應,想弄明白她對他,究竟是信任?還是放任?或許也有點故意的成分,想看看她在意的樣子。

  都被拍到孤男寡女深夜進入香閨,夠大條了吧?

  一次也好,至少為他吃一次醋,讓他知道,她心裡是有他的,他也會立刻跪算盤發誓,他絕對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

  結果……她沒反應。

  連問,都沒問上一句。

  那種失望的感覺,像寒流過境的冬天,兜頭淋下一盆冷水,全身涼透透,冷到連心臟都發痛了,透不過氣來。

  她都不問了,他還要說什麼?每次都熱乎乎地跑去解釋,結果到今天才發現,原來說與不說根本沒差別,她幾曾放在心上過?

  她不問,於是他也就咬牙,硬氣地不吭I聲。身邊的人,對他不無微詞,連小陳都來跟他說:「我個人堅決挺經理嫂子,老大,你千萬別暈船啊。嫂子是難得的好女人,你要想清楚,別被一時的美色迷惑,不然以後一定會後悔。」

  「閉上你的嘴,陳進發。」他只用八個字,就把人打發掉。

  該說的人都沒表示了,他跟個路人甲解釋什麼?

  有好幾次,他都忍不住想問她:「如果我真的跟別的女人有曖昧,你都無所謂嗎?」

  每天回到家,面對她一如往常的平靜,他愈來愈無法忍受,她的若無其事。

  然後,他賭氣不回家,窩到大哥那裡去。

  接著,又沒志氣地怕她擔心,一時手滑傳了訊息:我晚上不回去。

  報告行蹤成了習慣,一時改不過來,回神時訊息已經發出去。

  她只回了一個字:好。

  就這麼一字,徹夜未歸,她連問,都不問他行蹤。

  一次、兩次、三次……愈試,只是愈心涼。

  沒有他,她依然淡定,日子過得好好的。

  到最後,連他都想問,他在幹麼?

  明明沒什麼事的,糊里糊塗把日子過下去,不就好了嗎?他可以把頭埋進沙堆裡,愛不愛什麼的,又看不到、也不能吃,藏在心裡的東西,何必硬要去挖?想得多了,那是自尋煩惱,這個道理,他小學三年級就學過教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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