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妻恩浩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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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少爺,墨磨好了。」聲音恢復冷冷淡淡,風紫衣放下墨條,等著他上前接下手中的工作。她告訴自己,往後主子拿筆她磨墨,從現在開始習慣後,離開了祁府就不會有一絲絲留戀。

  「嗯。」祁天昊走上前,隔著一步看她。

  拉她上馬的時候還沒發現,才兩年多,這丫頭的個子高了些,原本稚氣的圓臉尖了,穠纖合度的身子較以往來得豐潤,整個人散發小女人的嬌媚,如同一朵嬌嫩的海棠。

  她或許不及天喜美麗,卻有她獨特的動人之處,眉宇間的自信和光采更是獨一無二,清麗中帶著耀目的恬雅。

  就是脾氣也比兩年多前更倔了……但無妨,反正他從沒打算讓她走!這件事,是他當年離開之前就決定好的,就算現在多了一張十年的賣身契又如何?他會讓她心甘情願的留在祁府。繞過她,祁天昊坐在桌子前,雙手撫著朱雀手把,想起當年在這兒替她扎髮辮,忍不住低低笑開。「丫頭,妳忘了妳還欠我一個救命之恩嗎?」抬頭,他看著她笑。

  風紫衣臉一綠,沉著聲問:「所以呢?」

  「妳沒聽過以身相許嗎?」

  「以身相許?」就是戲曲唱的、書生清倌那出笑鬧劇?「我不要……啊,說到救命之恩,大少爺不會忘了紫衣也救過你一回吧?」

  思及此,她賊兮兮的笑開,一命抵一命,誰也不欠誰。

  祁天昊的笑容頓時僵了,一臉認真的凝望她,「妳就這麼不想留下?留下來幫我吧,丫頭,我需要妳。」

  差點要動手幫忙的風紫衣一觸及粗皮書冊,當下心慌的抽手。「這是你的職責所在,紫衣不好逾權。」

  如果是剛剛就挽留,也許她會心軟,但那句「留下來幫我」,分明不是不捨她,而是不捨她的能力。心像吊著水桶般沉重,她搖頭拒絕了。

  「若我請求妳呢?」

  見他誠懇的神情,她小小的動搖了一下,隨即又退離他一步,「大少爺,紫衣還有份內事要做,譬如到園子裡掃掃地、替花兒澆水、檢檢枯葉什麼的,我很忙,非常忙,忙得沒有時間幫你了。」

  祁天昊表情微凝,沉吟片刻,眉間小山微微隆起,似在思索如何讓她改變心意。

  不一會,幾無可聞的歎息逸出。「難為妳了,紫衣,妳出府的事再說,不過以後這些帳務的事,我不會再麻煩妳,妳大可放心。」

  當然,以後他會用別的方法留住她!

  「真的?」有這麼好說話?她不禁面露懷疑,真的能馬上卸下職責?她本來還以為要長期抗戰呢。

  「不過……我離府太久了,總有些事沒法立即上手,在這段時期,我希望妳能待在身邊提點一二。」他要她在旁邊時時跟著,找回以往兩人的熟稔親近。她可以不惦記天歡、天喜,但不能不記掛著他。

  「可是我……」

  「就先讓妳休息幾天吧,妳想去哪兒掃地澆水都無所謂,去吧去吧。」他揮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她氣得拚命瞪他,但他低著頭看帳簿,根本不在意,她只能氣悶的轉身離開書房,離開前,木門還大大聲的闔上,表達不滿。

  書房裡,是祁天昊沉沉卻明顯愉悅的笑聲。

  *

  風紫衣看似認真的拿竹掃帚掃著花園,但其實她一片落葉也沒掃著,倒是掃起一堆沙塵,全往亭子裡的人身上撲去。

  「咳咳……丫頭,我很確定妳不適合掃地,還是管帳適合妳。」祁天昊將茶杯裡的茶往花叢裡澆。可惜了這頂級高山茶。

  「怎麼會?這差事是祁管家親自派任的。」她不以為意,繼續「埋」討人厭的主子。她當時去跟祁管家要差事時,還嚇了他老人家好大一跳,眉頭揪得死緊,似乎很為難,最後只丟給她一個掃花園的活,還說隨便掃掃就好,反正花開花落、冒芽落葉都是正常,順應自然是天理。

  第5章(2)

  老管家一席話,叫她啼笑皆非,心想老人家也為難了,勢必是不敢給她一個要伺候人、要使力的活,怕下個月會被她扣薪餉吧,殊不知,她往後已不管賬房裡的事了。

  「祁管家派妳差事?回頭我好好說說他。」他本來只打算放丫頭三天假,誰知道她掃了五天花園都不嫌膩,這都是派給她工作的祁貴不對。

  「祁管家年事已高,禁不起嚇。」她語帶責怪。

  他分明就是氣惱她不肯進書房幫他,幹麼找祁管家當替死鬼。

  「就因他大半輩子都在府裡度過,更應該懂得察言觀色,知道主子要什麼,不該隨便作主。」至少也該安排紫衣去掃書房……嗯,這主意不錯。

  「大少爺這是指桑罵槐,拐著彎教訓我嗎?」誰不曉得祁家最不懂察言觀色、最會擅自作主的下人就是她,沒人敢跟她搶頭香。怔了怔,他胸口鼓動,放聲大笑。「丫頭啊丫頭,妳的聰慧才智叫少爺我很欣賞呢。」

  她臉皮抽了一下。「大少爺沒事可做了?要在這兒尋我開心?」

  他現在要擔負城主之責又要操煩祁府的事,應該很忙、比她以前還忙才是,怎麼會這麼有閒情逸致特地到花園調侃她?

  「沒有妳替我磨墨倒茶、陪在我身邊,我沒辦法安心做事。」一改方才嬉鬧的神色,他語氣認真的說。

  「你……你就不怕我在你茶裡下藥?」風紫衣困窘的頭一轉,不想看他的臉。

  她才不會受騙,以前他總愛這麼親暱的說些叫人誤會的話、但……還不是一走好些年、她就跟天樂·天喜一樣,只是他妹妹,她再也不要相信他曖昧的話、他親密的舉止。

  「下什麼藥?春藥?」看她迴避,他故意說出逗她的話。

  「胡說,是毒藥!」抬起頭,她狠狠瞪著他,直到眼睛酸澀。「妳臉紅了。」一抹排色,讓她清雅面容更為動人。「我才沒……你胡說……」她急了,心慌意亂避看他具有深意的黑眸,不斷的告訴自己別著了他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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