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妻恩浩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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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瞧見她神色,他想,有些事也該說清楚了。

  「紫衣,妳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祁天昊話未說完,就被突然插入的話語打斷。

  「兄弟,這事你一定得幫幫我,我看上你府裡一位姑娘,她眼似星辰,鼻若瑤柱,櫻桃小口芙蓉面,美得像下凡天仙,我一瞧見她就暈頭轉向,滿城春花飛舞,眼裡、心裡全是她美麗身影……」

  渾然忘我的金准之彷彿飲酒過度的醉漢,絲毫不覺打擾了一場好事,他兩眼迷離,足下輕飄飄,似醉似醒地從月洞門走來。

  沒人聽得懂他含糊不清的瘋言瘋語,倒是多了怨恨的眼神,他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重要關頭攪局,讓人不惱他不成。

  金准之沒發覺異樣,自顧陶醉的要走進亭子,「你倒說句話呀!兄弟,別像木頭杵著,我金准之活了二十四年,頭一回對個姑娘動心……不、不、不,是一見鍾情,非她不娶……喂!拍什麼拍,被女人拍肩會走三年楣運。」他沒好氣的回過頭,對著陷害他損失六百兩銀子的女子全然沒好臉色,現在被她拍了背,打算藉故發火報仇。

  「謬言,就算不拍肩,你也沒多少好運,你忘了你一進城就讓人騙了六百兩嗎?」她本來是懶得理他,誰叫他走路不看路,硬要踩上她的掃帚。

  不過她還真沒想到這吊兒郎當的二愣子就是金准之,她以前只見過金靈靈,解決江小魚的事情時,只當他是祁天昊的某個朋友,不料,百聞不如不見,人說風流惆儻、瀟灑俊逸的金大少,其實就是個好騙的愣頭青。

  「妳別詛咒我,如果沒有妳,我運氣旺得很,抱得美人歸是遲早的事。」金准之瞪著她,眼睛都要冒火了。

  「哼,你確定?」她輕蔑的看他一眼。

  「去去去,掃地的丫鬟就盡責掃地去,別妨礙我和妳家主子談大事。」他不耐煩的揮手,像要趕走擾人的蚊子。每回進朱雀城都會聽街坊談起風紫衣這個人,什麼一手掌握祁府,幾個主子都得聽她話之類的,好吧,他承認在街上好友是對她特別了點,但終究是個丫鬟,那些傳言,對他而言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

  現在眼見為憑,這女人不過就是個掃花園的丫鬟,連近主子身都難,還談什麼掌握大權?

  手握掃帚,杏眸微挑的風紫衣只是一笑。「大少爺,那奴婢做事去了。」

  「放下?過來。」祁天昊厲眸一肅,沒了開玩笑的意思。

  她都掃這麼多天了,這幾年只拿過筆桿的丫頭,不知會不會讓掃帚柄刮傷了手?思及此,他反蹬了金准之一眼。這傢伙居然還慫恿她繼續掃花園!

  斜了斜眸,她眼色傭懶。「這怎麼成?大少爺,我是聽人使喚的丫鬟,金少爺都開口了,怎能不做?」

  「誰敢使喚妳?」勾起唇,祁天昊眼眸底有了笑意,看來這丫頭是針對準之,跟他沒關係。「丫頭,過來我身邊。」

  「你很煩。」不情不願地丟下掃帚,一身輕巧的她卻慢步如牛,一小步一小步走得緩慢,移動速度像極了彎腰駝背的老婆子。但她不能不走,她知道快活的日子已經過了——她為期五天的掃花園工作功成身退。

  看著兩人主不主、婢不婢的對話,金准之搓著鼻樑有些疑惑,但照樣不識相的開口,「咳咳!兄弟,你忘了我是誰嗎?」

  兩雙蔑然的冷眼一瞟,似在問:你是誰呀!怎麼還賴著不走?

  「好好好,我不打擾你們花前月下,就當我沒來過,繼續情話隅隅。」金准之一臉想不通,他不清楚狀況的時候說錯話,清楚狀況的時候說的還是錯話,無端招來白眼。

  「什麼花前月下,這裡哪來的花哪來的月?你要敢亂說,壞我的名節,我讓你沒命走出朱雀城。」嬌顏浮慍的風紫衣忿地一悴,明眸堆火,臉頰卻是微微泛紅。

  「嘖!妳說沒命就沒命?祁府裡果然儘是狠角色,我可真怕呀!」才吃過虧的金准之記不得教訓,笑得很誇張。

  祁天昊聞言,暗笑在心,但他沒打算出手幫忙,誰叫這傢伙不會看場合,硬是闖進來壞了他的事。「沒錯,你的確該怕,想擄獲美人心,得先看我允不允。」開罪了她,他休想有好日子過,更別說什麼抱得美人歸。

  「什麼意思,莫非妳知道那姑娘是誰?」一提到他想知道的消息,他連忙神色急迫的追問。

  故弄玄虛的風紫衣先吊足他的胃口,而後櫻唇輕歐,「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口中的天仙美女只有一個。」

  「誰?」他屏著氣,萬分期待。

  「朱雀城第一美人。」

  「朱雀城……第一美人……」嗯!嗯!他真有眼光,一眼相中絕無僅有、只能稱第一的絕色佳人。

  「而且……」

  「而且?」

  「這玉雕的人兒不僅美得脫俗,家世背景又好,個性天真、心性良善,是朱雀城裡貴公子們追求的第一目標。」說到此,祁天昊猜出她的用意,不免莞爾。這下紫衣把准之的心眼都吊住了,到時候又讓他看得到吃不到,可就是最好的報復。

  「真的?」金准之一臉嚮往,畢竟世上多的是人美心不美的人,能遇上一個心性也純善的美人,他可真福氣了。「那她是哪家的小姐?」

  「不遠,你不是在府裡看到她了?她就是祁府最小的千金。」風紫衣淺淺一笑,柔和而謙美。「不過,她的缺點就是太聽話了,你明白嗎?」

  明白什麼?聽話不是很好嗎?他想不通,滿腦子只想著既是祁府千金就好辦,他跟祁天昊是多年好友,可以立即找人來說媒。

  看他仍一臉無知的模樣,看好戲的祁天昊難得好心地為他解惑。「紫衣的意思是說天喜雖然聽話,但只聽她一人的話,她要天喜往東,她絕不敢往西,她說坐下,絕看不到有人站著。」

  聞言,金准之怔愣了一下,半瞇的眼慢慢地瞠大,閃電般的惡耗倏地擊中他後腦,一抹漸明的了悟浮於眸底,他驚恐地扭頭一視。「可是……可是妳不是說美人是祁府的千金--……怎麼妳……」怎麼她一個丫鬟管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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