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旬瞧她快要把自己唇瓣咬破的樣子,頓時也有些猶豫了,怎麼她好像很委屈的樣子,是不是自己方纔的話說得重了點?可她既然敢做,又何必怕別人來說?衛旬決定硬下心腸,不能再被她的表象所迷惑。
「程小姐,不要再和我演戲了。」
程元秀頓時覺得胸前又是一陣血氣翻湧,喉頭冒出血腥味,她雖然聽慣了冷嘲熱諷,但被一個男人如此羞辱,還是頭一次!
憤怒的火種在心頭燎起了大火,燒去她的偽裝,露出了尖銳的稜角,盤旋在喉間的話和一口濁氣一起湧出,「你、你以為你是誰,我為什麼要為了你如此的費盡心機?我雖感激你那日施以援手,但卻不能由著你往我身上潑髒水,那枚金珠不是我偷的,那些謠言也不是我散播出去的!」
衛旬被她說得一愣,他片刻後緩過神來,忍不住怒道:「你……」
這聲音驚動了在外面守著的沛玉,「小姐?」
衛旬一驚,摟著程元秀滾到裡側,然後抬手一彈,床上的素色床幔便蕩了下來,就在床幔剛剛將兩人的身影遮住的時候,沛玉推門而入。
程元秀被衛旬用力地捂在懷中,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兩個人都呆住了,他們的目光猛地撞在一起,衛旬清晰地看到了程元秀眼底燃燒著的憤怒,而她的眸子就像是瓷窯中燒製著的黑瓷,又黑又亮,灼熱得刺痛了他的心。她的眼眸好亮,亮得不似盲人,衛旬忽然有些發怔。而程元秀則是回過神,睜大了眸子看向這個放肆的男人,芙顏上瞬間騰起紅雲。
「小姐,您怎麼了?剛剛那是什麼聲音?」
沛玉的聲音喚回了程元秀的理智,他們這樣的姿勢要是被別人瞧見,那私訂終身的污名就更洗不清了。
於是程元秀緩了緩神,強作鎮定道:「沒關係,我才剛作惡夢驚醒,頭撞到床板上了。」
沛玉擰眉,「奴婢剛剛聽到……」
程元秀打斷她,「現在沒事了,你出去吧。」
沛玉應了聲:「喏。」
第3章(2)
木門復而被闔上,程元秀瞬間掙紮起來,她整個人被衛旬摟著,但雙腳卻是自由的,於是忍不住抬腳用力一踹,羞憤至極道:「放開我!」
衛旬悶哼了一聲,霎時回神,滿眼的不可思議,「你敢踢我!」他更加用力地摟緊她,惡狠狠地說:「上次打我、撓我的帳都還沒有和你算。瘋女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程元秀被他摟得幾乎要窒息,「別碰我!」
衛旬用長腿纏住她,怒極反笑,「你要是真不想讓我碰,為什麼把婢女支走?」他忽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故意用堅硬的胸膛去擠壓著她的柔軟,「怎麼,真打算演一出捉姦在床?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為什麼把婢女支出去?讓她看到我們在一起,不正是你想要的?」
程元秀被他說得面紅耳赤,窘得快要落淚,「我沒有!我都不知道你是誰,我……」
衛旬揚眉,「你不知道我是誰?別裝了。」
程元秀真是要委屈死了,一再被一個男人用如此露骨的語言譏諷,她覺得又丟臉又委屈。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讓你們都這樣對我?」為什麼每個人都可以羞辱她、都可以指責她,她明明是以良善之心對待每個人的。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因為曾經誤會他而心懷愧疚,並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可現在,他的話好像一把刀,把她的自尊悉數剝去,他輕薄的姿態令程元秀覺得很屈辱。
衛旬因為她眼中的淚而有些驚訝,不由得聲音一軟,「你……」
程元秀緊咬著牙根,淚水都要蓄滿了,卻還硬撐著不讓它落下來,「我雖然身份卑微、不受重視,但也不至於要用這種手段來逼男人娶我……即便我真的著急嫁人,也不會想要嫁給你這種無恥下流的登徒子!」
無恥下流的……登徒子?上一次就被程元秀罵成登徒子的衛旬今天又多了個「無恥下流」的前綴,衛旬才剛升起的那絲憐惜之情瞬間消失了,「登徒子?」
身下的女人拚盡全力地掙紮、扭動,視他如食人猛獸,從未被女人如此對待的衛旬惱得頓時忘記了要和這個女人保持距離、劃清界限,在他燃燒著憤怒的狹長黑眸中,映出程元秀紅透的小臉,還有那因掙紮而扯松的衣領下露出來的如玉雪膚。
程元秀偏著頭不肯看他,紅唇裡不斷蹦出咒罵,可她無論如何都掙紮不開,於是又洩氣又憤怒地抬眼,「你……」
剛說出一個字,她便感覺到自己的下頷被抬起,然後衛旬的薄唇便嚴密地封了下來。他的吻來得猝不及防,程元秀驚得睜大了眼睛,在抗拒之前已經被他撬開了齒關。
當將她柔軟潤澤的雙唇含入口中的時候,強烈的滿足感幾乎漲痛了衛旬的感官。這才是吻,和上次的救人渡氣完全不同,本來只是想教訓一下她的衛旬逐漸在這個吻中失去了理智,她的唇瓣柔軟、津液香甜,就連她的嗚咽抗議與綿軟無力的反抗,都令他的心像是被貓抓撓一樣癢癢的。
程元秀渾身的汗毛似乎都在那一瞬倒立了起來,她驚訝得忘記了呼吸,直到胸口感覺發脹疼痛後才回過神,一時間強烈的羞憤席捲全身。她張嘴對著衛旬的嘴咬下去,可在得手之前就感到對方忽然伸手捏著了她的下巴,程元秀的齒關被迫撐開,連丁香小舌都被捲走。她的舌頭被他狠狠地吸吮著,嘴巴根本合不上,更談不上去咬他。
程元秀故技重施,抬起腳不斷地踢踹。衛旬一怒,依依不捨地從唇齒間的纏綿中抽身。
「你……」她還沒來得及罵人,就感覺到自己整個人被抱了起來,然後被推到床榻裡側的牆壁上。
程元秀背靠著牆壁坐在床上,衛旬跪在她腿間,一隻手捏著她的雙腕,另一隻手端高她的下巴,二話不說又低頭親了下去。程元秀被分開的腿動彈不得,脖子也酸了,舌頭也麻了,而這種奇異的酥麻感從她的舌根逐漸瀰漫全身,她被吻得連呼吸都困難,身體逐漸地酥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