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他本來並不怕女人的眼淚,甚至很討厭看女人哭,但是這個他並不是看得很順眼的女孩的眼淚,卻令他有些不能自制那滿心的柔情。
「還不是你害的!」她逮到機會報復,又給了他一拳。「都是你!」
「都是我的錯,只要你不哭。」
「我就要哭!」她搗蛋的和他唱反調。
「馬芬芬……」
「我偏要哭個沒完……」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一股勇氣和衝動,無法正常思考的楊立民竟捧起她的臉,低下頭,將唇落到她的唇上。
她先是吃驚,感到震撼,她沒有想到他會吻她,而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像他這麼一個凶巴巴的男人,他的唇竟是那麼的柔軟、性感,教她有些沉醉。
這一吻雖然刺激、令人驚喜,可是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楊立民怕再吻下去,他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傻事。
「楊立民……」馬芬芬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對不起。」他冷冷的道歉。
「你……」
「我受不了女人哭。」
「所以你總是吻到她們不哭為止?」真該給他一腳,他居然敢用這麼個好笑的理由來應付她。
「你是第一個!」楊立民低吼。
「那我還真是幸運。」
「你上樓去睡覺吧!」他往一旁站開,他比她更想逃,今晚他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會吻這個無法無天的女孩……
「現在我又可以上樓了?」馬芬芬得理不饒人的威脅他。「如果給我爸知道……」 鐵
「隨便你,你想讓老闆知道就說吧,我無所謂。」楊立民不畏懼的打斷她的話,男子漢大丈夫,做事敢做敢當。
「你是無賴!」馬芬芬亂罵一通。
「我?!」楊立民感到莫名其妙,他從未被人用這樣的字眼罵過。
「你會有報應的!」
「報應?才一吻耶!你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反正老天不會放過你!」
「馬芬芬……」這個小魔女實在令他啼笑皆非。
「你等著吧!」她衝上樓去,不敢再看他,剛才的一吻教她有些方寸大亂。
*
看著甘麗美把錢收到皮包裡,馬鋼雖克制自己不問,但是他實在忍不住,「甘潔最近有提起我嗎?」
甘麗美搖頭。
「在見過我之後,她什麼都沒有和你說嗎?」馬鋼心裡很是緊張。
「她一向不輕易對人吐露心事。」
「但我是她爸爸啊!」
「馬鋼,她從來不曾這麼認為。」她知道他聽了會傷心、痛苦,但這能怨得了甘潔嗎?「難道你以為光是見上一面,談了些話,就 能彌補這二十多年來的空白嗎?這是不可能的。」
馬鋼的臉是一片落寞,他清楚知道,但是他又期盼能聽到甘 潔叫他一聲爸爸,說她原諒了他。
「她最近好像有和單皓國見過面。」她聽過女兒輕描淡寫的提起。
「真的?!」聞言,他十分高興。
「他們應該只是做朋友吧!」
「有開始就不錯了。」
「馬鋼,我希望你不要高興得太早,甘潔不是我,她不是那種會一頭就栽進愛情裡的傻女孩,她有可能只是在應付。」甘麗美擔心。
「你放心,就算她真是這種心態,」馬鋼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單皓國也不是一個容易讓她應付的人。」
第六章
單皓國帶甘潔到台北縣一個專賣新鮮海鮮的漁港,人來人往和攤販的險喝聲,形成一副熱鬧的景象,這裡可以當場買當場烹飪,就地食用,只要再加一些烹飪費,雖然沒有五星級飯店的服務和裝潢、也沒有西餐廳的氣氛和高雅,可是真的很令人覺得不同,一種完全新奇的滋味。
甘潔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她是曾聽過不少台北近郊的漁港名稱,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去,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居然是跟他來的,真是連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從認識他到現在,除了第一次見面是在酒店的咖啡屋喝了一杯咖啡之外,他們真的沒有吃過大餐,他更不曾在她身上花過什麼錢,沒有鮮花、沒有禮物,他的追求的確不俗。
他們買了新鮮的魚和蝦,然後請當地的小吃店烹煮,再加炒了兩道青菜,可是單皓國發現她除了青菜之外並沒有去碰魚和蝦。
「甘潔,這些海鮮很新鮮的!」他笑著說,「你也看到的,這些蝦剛才還是活蹦亂跳的。」
「就是這樣,我才不忍心吃。」甘潔有些不忍的看著桌上的魚蝦。「為了人類的口欲,而烹煮這些活的魚和蝦有些殘忍。」
「甘潔,艱道你吃素?」單皓國感到哭笑不得。
「這和在市場及超市看到的不一樣。」
「當然,它們全是活的。」
她仍堅持的說:「以我現在只想吃青菜。」
「你太婦人之仁了。」
「假如你自己是魚或是蝦子呢?」
「如果你是這麼心軟的人,那麼你為什麼要刁難我?為什麼不原諒你爸爸?」他被她說得也吃不太下魚蝦,覺得自己很冷血。
「你一定要扯到他嗎?」
「我只是覺得……」
「其實我和他之間並沒有什麼原不原諒的問題,我知道他另有家庭,也知道他在金錢上一直援助我媽,我並不是多麼的痛恨他,只是對他沒有什麼感情罷了。」甘潔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原本愉快的心情已被破壞。
單皓國好奇的問:「你媽媽這些年來都沒有對象嗎?」
「有不少人追她也對她不錯,可是她從來沒有讓自己陷進去過。」她十分疼惜母親。
「為了你?」
「不知道,我不曾反對過什麼。」她搖搖頭同樣不解。
「或者她還愛著你父親。」
「這只有我媽自己才清楚,可是如果她到現在還傻得對他存有感情,那我只能說她真是太傻了。」甘潔毫不客氣的批評。「已經浪費了二十幾年的青春,難道她想浪費一生?」
「你爸爸明媒正娶的老婆其實已經過世好多年。」單皓國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這一說好像顯得馬先生對她的母親沒有一點感情,於是他趕緊解釋,「可能他有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