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的傷還沒痊癒,等痊癒後再走吧。」
「多謝大娘,我還有重要的事要辦,不能不走。」昏迷了三日,她直到昨日才清醒過來,她一心只惦記著自家少爺的安危,可昨日她半絲力氣也沒有,下不了床,今曰恢復了些後,便急著想去找他。
「這會兒雨越下越大,要不,你等雨停了再走吧。」
「我不能再等了。」她當時只來得及將少爺送到岸邊,如今也不知少爺有沒有事,見不著他,她心焦如焚。
那婦人見勸不了她,歎息了聲,遞給她一把傘。「這傘你帶著吧。」
「謝謝大娘。」鳳喜接過傘,從衣袖裡拿出一隻荷包,取出一半的銀子遞過去,「大娘的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這些銀子您收著。」
荷包放在衣袖裡,幸運的沒被水給沖走,可她放著毛筆和寫有她名字的紙張的荷包卻不見了,她發現時感到懊惱不已,她寧願失了銀子,也不想丟了那只荷包。
生性淳撲的大娘急忙推辭,「欸,姑娘別這麼客氣,那日我只是順手把被衝到岸邊的姑娘給領回來,算不得什麼大恩。」有的頂多也只是收留之恩,談不上救命恩情。
「多虧大娘好心將我帶回來,否則說不定我已死在那兒了,您收下吧,要不然我無法安心。」她將銀子強行塞到大娘手中,便撐著傘匆匆離開。
走了大半日,總算走出漁村,來到附近的一座城鎮,她買了一匹馬,趕往孚城,她隱約記得當時客船沉沒之處是在孚城那一帶,她送少爺上岸的地方應也在那附近。
她花了一曰的時間才來到孚城。
剛進城,守城的士兵看見她,望向張貼在一旁的畫像,問道:「你可是鳳喜姑娘?」
「沒錯。」
「封少爺正在找你呢。」
這張畫像是珍瓏軒的人拿來張貼的,讓他們留意,若是看見她,便知會珍瓏軒一聲。
珍瓏軒私下塞了不少銀子給他們,管事還說,只要找到人還有後謝,因此這幾日他們幾個負責守城的士兵,倒也很認真的幫忙留意。
聞言,她欣喜的急問,「我家少爺現下在何處?」
「他在趙全榮老爺的府上。」
「多謝。」匆促的道了聲謝,鳳喜策馬直奔趙府。
士兵見她走了,馬上派人去通知珍瓏軒的管事。
仍在趙府養病的封清瀾病情並未好轉,不僅咳嗽加劇,一日裡有大半的時間都在昏睡。
「爹,怎麼都這麼多日了,瀾表哥的病非但沒好,還越來越嚴重?」與父親一塊進來的趙楠貞,看見閉著眼睡著的表哥猛烈的咳了一陣,擔心的問道。
趙全榮安撫女兒,「大夫不是說了,他是泡在水裡著了寒,才會病情反覆,只要放寬心休養、按時服藥,幾日後便能痊癒。」
這時,望見沉睡的封清瀾似乎在喃喃囈語著什麼,趙楠貞靠近傾聽,隱約從他含糊不清的話裡,聽出他反反覆覆說著兩個字——鳳喜。
嬌容不禁掠過一抹怒氣,他竟然這麼掛念那奴婢,連昏睡中都叫著她的名字!
他之所以病情反覆,怕也是因為前兩日非要拖著病體前往珍瓏軒,再次著了涼的緣故吧。
那日她陪著他過去,他又親筆再繪下幾幅鳳喜的肖像,吩咐底下的人將畫像張貼在各處城門,還打發那些下人派往附近各地去尋找,對她的看重可見一斑。
見女兒忽然面露怒色,趙全榮不解的問。「楠貞,怎麼了?。」
「沒什麼。」
這時,一名下人進來稟告,「老爺、小姐,鳳喜姑娘來了。」
她竟然沒死?趙楠貞頓時眉頭緊蹙。「她人呢?」
「就等在外頭。」
趙楠貞沉吟了下,吩咐道:「先別讓她進來,我去見見她。」
趙全榮不解的問:「清瀾這幾日不是在找她嗎,讓她直接進來不就得了?」
「我有事想同她說,爹您先回房吧。」
趙全榮雖然感到疑惑,不曉得女兒究竟想做什麼,但又想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行去處理,便依言先出了房門,一看到鳳喜,還來不及關心幾句,便見女兒走了出來,他只好微微朝鳳喜點了個頭,率先離去。
第3章(2)
趙楠貞看到一臉焦急的鳳喜,訝異的朝她左臉上那道傷疤多看了眼。
「表小姐,我能進去探望少爺了嗎?」方纔她想直接進去,卻被一名婢女給攔了下來。
「你跟我過來,我有話要同你說。」
「是少爺出了什麼事嗎?」鳳喜神色一凜,語氣急切的追問。
「他病了,現下正睡著,你別進去吵他,跟我來。」趙楠貞冷冷說完,領著她走到園子裡。
鳳喜跟著她,按捺著憂急的心情詢問,「不知表小姐有什麼話要同奴婢說?」
「瀾表哥前幾日已向我求親。」話裡透著幾分炫耀的意味,說完,她暗自留意著鳳喜的神情。
果不其然,鳳喜一臉震愕,還帶著傷的身子微微晃了下,眼前有一瞬間黑了黑,緩過來後,她艱澀的出聲,「少爺怎麼會突然向表小姐求親?」
瞅見她震驚的表情,趙楠貞心頭很是不悅,這奴婢果然對瀾表哥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瀾表哥本就有此意,那日來訪,由於有事要辦,才來不及提起此事,這次他搭的船沉了,恰巧被我所救……」
不等她說完,鳳喜吃驚的質問,「怎麼會是你救了少爺?那日分明是我將少爺送到岸上。」
趙楠貞早已想好了一套應付的說詞,慢條斯理的說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那日我上香回來,行經朔江邊時,瞟見有人在江裡快要滅頂了,命人救上岸後,才發現竟是瀾表哥。」
鳳喜懷疑的望著趙楠貞,她分明就將少爺送到岸上,少爺又怎麼可能會沉在江裡?
趙楠貞被看得有些心虛,眼神下意識的迴避,但下一瞬,她便理直氣壯的瞪回去。「怎麼,你懷疑我說的話?或許你是曾將他送上岸,但興許他後來又被衝進江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