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福晉口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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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自從外婆生病後,每次外婆住院,她也跟著以醫院為家照顧外婆,難道這樣不算關心嗎?

  聽了她的話,外婆抬起枯瘦的手生氣的打了她幾下,「我都病成這樣了,你還要氣我!」

  「我說的是實話。」她會變成這樣,是她母親造成的,而她母親則是外婆生的,所以外婆要怪的話,不是該怪自己沒教好女兒才對嗎?

  「你不氣死我不甘心是不是?」罵了這麼一句後,外婆又擔憂地道:「就算你這麼不孝,可你到底是我養大的,想到我走了以後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你那死性子,萬一以後都沒人敢娶你,你要孤老一生該怎麼辦?」

  她抽了幾張面紙給外婆擦眼淚鼻涕,語氣平靜的回道:「一個人沒什麼不好,很清靜。」

  後來,在外婆病逝前,恰好那時丈夫在追求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能潛意識不希望外婆擔心吧,便問他要不要跟她結婚,他考慮兩天後答應了,於是他們趕在外婆過世前去辦理了結婚登記。

  聽她提起以前的事,他反駁道:「我原本以為你跟我結婚,是因為你對我也有感情,可是結婚這幾年來,你有關心過我嗎?」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也跟外婆一樣這麼質問她?「我替你洗衣服、打掃房子,還有準備早餐。」

  即使再忙再累,回家後,她都堅持將家裡打掃乾淨,第二天一早,也一定準時七點起床為他準備早餐,而週末她會將床單、被單、枕頭套全都拆下來洗得乾乾淨淨,再用高溫烘乾,以免有過敏體質的他過敏。

  他滿臉恚怒,「你以為做這些就夠了嗎?」

  她思索了下,面無表情的拿起離婚協議書又塞到他手上,「原來你對我有這麼多的不滿,那不夠的你叫秀茹做吧。」

  見她似是對他毫無情分,他更加確信她從未愛過他,才會對他完全不眷戀,說離婚就離婚,他氣得將離婚協議書撕毀,咆哮道:「我不會離婚的!」

  他不會放手,他不甘心在這場婚姻裡只有自己一個人愛過。

  將那些碎片撒了一地後,他盛怒地甩門離開。

  翌日,她接到秀茹的電話——「我想跟你談談,我們中午見個面,好嗎?」

  她答應了,中午休息時間她走出公司,在十字路口等號志燈變綠燈時,忽然被人從後面重重推了一把,她一個踉蹌,往前撲跌在車道上,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聽到輪胎磨擦柏油路面的尖銳煞車聲,隨即她感覺到身子一陣劇痛,飛騰了起來,而後又重重落下,在她闔上眼的瞬間,瞳孔映出一張熟悉的臉龐,那是約她見面的秀茹,她嘴巴一張一闔的在說著什麼,可是她什麼都聽不見了……

  第1章(1)

  三月的揚州,煙雨濛濛。

  隨茵打著傘,沿著山徑徐徐往山頭走去,她身後跟著兩個丫鬟,還有兩名被她已出嫁的嫡姊從郡王府遣來隨行保護她的侍衛。

  一年前母親病逝後,她奉母親遺命,前往京城尋父認親,今日是母親的忌日,她特地從京城回來祭拜,要將她已與父親相認之事告訴母親,好讓母親在九泉之下能夠放心。

  走上山後,看見一座墳塚孤伶伶的矗立細雨中,隨茵不由得想起蘇軾的一首悼亡詞——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岡。

  她母親佟馨虹十八歲生下她,在這塵世間只活了短短三十四年便離世。

  從十八歲到她過世的這十六年間,她心中所思所念唯有一人,卻直到死都沒能再見那男人一面,唯一的心願是讓她這個女兒代替她去見見那個男人,並告訴對方,她替他生了一個女兒。

  這些年來她始終無法理解,母親不過與那男人相處短短一個多月,感情為何能深切到至死不渝?然而那男人卻連母親懷了他的孩子都不知道,更不知曉母親對他的一片深情,她不知該說母親癡還是傻。

  不過母親真的十分溫柔,她未婚生女,多年來承受著旁人的閒言閒語,獨自撫養她長大,卻從未曾有過一句怨言。

  這些年來母親對她關懷備至,這讓前生不曾感受過父母呵護關愛的她,在這一世感受到了母親的愛,所以她遵從了母親的遺願,不遠千里從揚州前往京城尋親認父。

  來到墳前,兩個丫鬟將帶來的香燭和供品取出來擺好,一名丫鬟點了香遞給隨茵。

  她接過香,清雅娟秀的臉上面無表情,默默在心裡對母親說道——娘,我已與父親相認,你惦念一輩子的那個男人活得很好,他如今已是內閣大學士,與他的妻子十分恩愛,膝下有一子一女,一家和睦。他們沒虧待我,也沒為難我,待我很好,此次回來祭拜,父親托我向你轉達歉意,望你九泉之下能原諒他。原諒他不知你懷了他的孩子,獨自一人將孩子撫養長大,以及原諒他無法回應你對他的一片癡心。

  對於這事,隨茵並不認為父親瓜爾佳常德有錯,她也知道母親從未怨過父親。

  當年父親前來江南查案,因與母親的兄長相識,遂暫住在佟府。

  恰逢父親生辰,幾個同來的同僚宴請他,他酒醉回來,母親見著,扶他進房,而後母親明知他將自己誤認為他的妻子,卻也沒有推拒,一陣貪歡後,又覺羞愧,無顏面對他,遂離家暫避。

  翌日醒來,父親從床榻上留下的痕跡,隱約明白昨夜發生了何事。

  在酒醉之下玷辱了母親的清白,他沒打算逃避責任,但他已有妻子,只能納母親為妾,他想找母親將這事言明,但母親避不見面,他以為母親不願嫁他為妾,為了顧及母親的聲譽,他未將此事告訴他人,之後回京,時日久了便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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