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打量他,才發現他近來的臉色越發白皙,倒不是病態,而是他彷彿天生就這般沒血氣似的,唇紅齒白到……有點異常妖美的感覺。
「怎麼了?」尹安羲懶懶揚眉,任由她打量著。「瞧我瞧得入迷了?」
柳芫嘴角抖了兩下。「好看的臉我看多了。」不知道柳家專出美人嗎?
「有我好看嗎?」
瞧他突地湊近,她趕忙往後退。「你吃糕點就吃糕點,專心點成不成?」
「喏,讓人打點一下,過兩日就跟我一道出門吧,咱們順便去找找哪裡有什麼好吃好玩的。」
「哪需要打點什麼,不就是幾天罷了。」
「你做糕點總得帶著食材吧,還有那些瓶瓶罐罐的。」
柳芫瞇緊了杏眸,有股衝動想揍他。「你讓我跟你去,為的就是要我一路幫你做糕點?」
瞧他認真地點了點頭,她甩頭就走。
「你自己去!」
誰出門巡視還要帶人做糕點的,這種鬼話也只有他說得出口!
說歸說,等到那一天,柳芫還是被架著出門了,兩輛馬車,一輛是由他夫妻共乘,後頭那一輛載的是春喜和棗兒,當然還有幾袋麵粉、生糯米和瓶瓶罐罐等等做糕點必須的食材。
「開心點,咱們難得出遊。」尹安羲坐在對座,笑得眉眼彎彎,只因為他正嘗著千層酥果,這是他娘子近日新研發的糕餅,餅皮炸得香酥,就連內餡也是清脆可口,當然,這也是就他的建言所研發出的。
柳芫皮笑肉不笑地道:「出遊的是你不是我,我只是個苦命廚娘。」
「哪兒的話,有我伴著,哪兒苦命了?」
柳芫呿了聲,懶得看他的嘻皮笑臉,轉頭看著窗外的景致,尹安羲乾脆坐到她這頭,在她身旁磨磨蹭蹭的。
「娘子,看我嘛。」
「你有什麼好看的?」她看膩了。
「看嘛。」
實在是被他蹭得受不了,沒好氣地轉頭瞪他一眼,豈料他卻一把吻上她的唇,兩人大眼瞪小眼,就在她錯愕的當下,他的舌鑽進她的唇腔裡,勾纏著她的,教她腦袋一片空白,想要反抗,他卻扣緊她的後腦杓,硬是不讓她退開。
陌生的挑逗吮吻,教她心跳如擂鼓,渾身不住地顫著,雙手就抵在他的胸膛上,不願再讓他靠近自己,可偏偏他的吻彷彿摻著蜜不斷地勾誘著她,直到她呼吸漸亂,眼看著就快要不能呼吸了,他才驀地放開她。
「槽了,真想一口把你給吃了……」他啞聲呢喃,輕啃著她的唇。
柳芫覺得心跳快得像是要衝破胸口似的,渾身鬆軟無力,想罵他,卻又找不到斥責的理由,他是她的相公啊,親吻她有什麼不成的,況且他們還未圓房,不過……
「你不會真的想吃了我吧?」不會因為她身上有甜味,就以為她渾身都是甜的吧,她的相公應該不會蠢到這種地步吧。
尹安羲聽著,低低笑開。「是呀,你這般甜,我常想著咬你一口,說不準就連血都是甜美極了。」
柳芫倒抽口氣,只聽他又笑得更放肆了。
她忍不住歎了口氣,為什麼她會嫁給一個奴役她又喜歡欺負她,耍弄她的相公?「我一定是上輩子做錯了什麼,這輩子才會遇見你。」她無比肯定地道。
「真是錯得對極了,要不我怎麼遇見你?」他笑著,舔著她的頰。
這嚇得她尖叫出口,低罵著,「不要舔我的臉!」
「有餅屑嘛。」他無辜地解釋著。「不要浪費。」
柳芫撫著頰,摸到唇角,果真有殘留的餅屆,不禁踹他一腳。「你不要再靠過來了,過去,否則我再也不做糕點!」
為什麼就非得要逼出她最凶殘的一面?她這一面可是連姊姊們都沒見識過的。尹安羲雙手一攤,乖乖地回到對座吃千層酥果。「到了談陽縣,咱們再去找找市集裡有什麼稀奇玩意兒。」
「對對對,你要是喜歡,我再仿作給你吃。」
「不是仿作,你向來可以青出於藍更勝於藍,這天底下沒有人比我的娘子更厲害的了。」他向來不吝於讚美自己的親親娘子。
柳芫表面上哼哼兩聲虛應著,可事實上心裡還是甜滋滋的,畢竟沒有人不喜歡被讚美,況且他的舌頭比誰都習,想得到他的讚美並不容易。
而他也真的是巡視兼出遊,到了談陽縣後,隨意地看過織造廠,隨意地和管事聊過後,大半時間都耗在市集上,可惜的是談陽縣裡賣的幾乎都是仿造京城的吃食,沒什麼新鮮味。
於是,在談陽縣留宿一晚後,他們隨即啟程前往田江縣,希望沿路能找到特別的吃食,哪知趕了半天的路後,開始下起大雨,雨勢打跑了街上的販子,路經的大小城鎮被雨打得冷清極了。
於是,兩人只好把希望放在田江縣了,眼看著只剩下半天的路程就能到田江縣,可偏偏雨勢港沱,儼然像是江水倒灌般,走在半山腰上的馬車只能愈駛愈慢,眼看著天色要黑了,卻還進不了縣城。
「二爺,雨勢很大,要不要先找個地方歇著?」柳芫拉開車簾一角,只見外頭雨勢如瀑,像隔著紗簾般看不清四周景物,尤其天色暗下來了,就怕一個不小心會摔下山。
「這兒恐怕沒什麼地方能歌腳。」尹安羲看向外頭,突地耳尖地聽見後頭傳來急馳的馬蹄聲,他回頭瞇眼望去,瞧見山腰處果真有馬匹急馳而來。
這種雨勢不乘馬車而騎馬?尹安羲皺起眉,偏偏這會的處境是進退兩難,連要避開的餘裕都沒有。
「洪臨,動作快一點!」幾乎不假思索,尹安羲掀開車簾吼道。「貼著山壁走。」
「是!」
聽洪臨應了聲,柳芫不禁問:「二爺,都說了雨勢這麼大,再趕路的話會很危險,你竟還要洪臨動作快?」
「現在不走會更危險。」尹安羲將頭探出窗外,盯著遠處逐漸逼近的馬匹,一、二、三……三匹馬,而能夠自保的只有他和洪臨,眼前的狀況是肯定甩不開他們,但至少要先讓馬車停靠在安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