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本來你怕黑、怕自己一個人睡。」
「那是因為你的房子太大了,我一個人當然會毛毛的,現在房子小、東西又多,我才不怕晚上自己一個人在家。」她真的變勇敢了。
「你平常花錢花慣了……」
「我現在也可以吃一個八十元的便當,我不再挑剔飲食了。」她回答他。
「食、衣、住、行--」
「人是可以改變的。」
「所以你壓根兒也不想回到我的身邊?」
「目前真的不想。」
阮仕宇不要這種結果,這不在他的預期裡面,她該撲向他、該急著想重回他的懷抱,可是全出乎他的想像,她不再依賴他,甚至不會向他撒嬌,她似乎真的不需要他了。
「阮仕宇,或許你該多和其他女人深交一下,我知道在我們還有婚姻關係時,你仍是炙手可熱的。」她說這話時沒什麼醋意。
「我不要她們。」他搖頭。
「不要把話說得這麼絕定,你不也提過在你的證券公司裡,有不少出色又令人眼睛大睜的美女?」怕他忘記似的,她提醒他。
「依閔--」
「近水樓台可以先得月。」
「我要的女人只有你這一個!」
「我該感動?」
「你該回到我身邊。」
「累了一天……」她一副不想再和他多說的表情。「我真的該回去睡覺了。」
「至少讓我送你……」他要求著。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學文家瑩的瀟灑,鍾依閔攔了輛出租車。「很方便。」
「該死的!依閔--」他看著她跳上出租車。
「早點睡吧!」出租車揚長而去。
※ ※ ※
走進酒會的會場,阮仕宇知道范天翊還沒有離開,一向不喜歡喝酒解決煩惱、一向也不喜歡講些家務事,可是此刻他需要酒、需要一個可以讓他「倒垃圾」的好聽眾,就範天翊了……
看著阮仕宇一張有些凶神惡煞又有些沮喪、頹廢的臉,范天翊心知肚明的搖了下頭,拿瓶已經開了的洋酒直接交給他。
「喝醉了我會送你回去。」不用問也知道他被鍾依閔給打了回票。
「范天翊,我們到底是不是哥兒們?」阮仕宇忽然很嚴肅的問著范天翊。
「這還用問。」
「那你為什麼要當我的離婚證人?」
「因為你拜託我。」他無辜地道。
「你不會拒絕嗎?」
「是你說的,如果我們是哥兒們,我就一定得--」
「我當時瘋了,你看不出來嗎?」阮仕宇有些難推卸責任地說。「我一定是神智不清、精神錯亂、腦袋里長了腫瘤,不然我不會答應依閔所提出的離婚要求,我愛她啊!」
范天翊不吭聲,反正他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阮仕宇一定都聽不進去。
「我想宰了我自己……」阮仕宇猛灌了一大口酒,情緒有些失控。
為了怕阮仕宇脫序演出,因為酒會只是近尾聲,還沒有完全的結束,所以他頭一偏,要阮仕宇跟著他,他們倆都不是無名小卒,而在場的還有一些記者,不適合醉酒鬧事。
來到除非有火災發生才會使用的樓梯間,兩個男人同時往樓梯上一坐,只是一個喝酒、一個不喝酒,但是都有煩惱。
「天翊……」阮仕宇深吸口氣,然後用苦澀的聲音道。「我想鍾依閔是真的不需要我了。」
「是這樣嗎?」范天翊漫應。
「她看起來有像因為離了婚而消沉、失落、振作不起來的可憐狀嗎?」阮仕宇又說。
「這……」范天翊不想火上加油。
「沒有的,對不對?」
「我該怎麼說?」范天翊很為難。
「她真的成熟了。」
范天翊只能說他所看到的鍾依閔是光鮮、美麗、閃閃動人的,雖沒有文家瑩那樣的耀眼逼人,但鍾依閔一站出來仍是可以吸引住大家的注意力,成為鎂光燈的焦點,是個出色的模特兒。
「我失去她了……」阮仕宇只差沒有捶胸頓足。
「只要加把勁……」范天翊鼓勵著。
「現在她喜歡當單身女郎。」
「女人就是口是心非。」
「我瞭解依閔,這次她絕不是在說大話、做態,她看起來不一樣了,以前我覺得她是那種沒有我就會失去方向的小女人,但是現在……她都敢一個人坐出租車了。」他又猛灌了好大一口酒。
「仕宇,自怨自艾沒有用!」
「你呢?」阮仕宇很希望范天翊和他一樣,他希望他們能同病相憐。
「沒有比你好到哪。」
「文家瑩不好追。」阮仕宇用肩膀撞了下范天翊的肩。「我從沒聽依閔說過她有男友。」
「為什麼?」
「好像她姐姐自殺,然後她就很恨男人,我也不是那麼的清楚,總之文家瑩這個女人很特別,我很欣賞她,她是一個在身上找不到一點點虛假的女人。」阮仕宇給的評價很高。
「我要她!」范天翊輕描淡寫,但是心底的堅持卻沒有任何人可以動搖。
「那你最好作些最壞的打算……」
「好比什麼?」
「好比你有可能被她傷得體無完膚。」
「她沒有這麼恐怖吧!」
「搞不好你會心碎而死。」
「阮仕宇,你說點好話行不行?」范天翊給了他這哥兒們一記普通重的拳頭。
「天翊,不能低估女人,這是我學到最真實、最血淋淋的教訓,她們比我們強、比我們狠、比我們更能堅持下去,千萬不要小看她們,否則吃苦頭、悔不當初的會是我們自己!」這是阮仕宇最沉痛的忠告。
※ ※ ※
在姐姐的墓碑前,文家瑩看到了姐姐生前的好友,帶著一束純潔。高雅的百合花,吳儷瑭前來祭拜著自己的閨中密友。
吳儷瑭和文家瑩是算很熟的,甚至可以說文家瑩會進模特兒這行還是吳儷瑭帶領的,平日叫吳儷瑭一聲「吳姐」,雖不是那麼認同她的行事作風,可是因為她是姐姐的好友,文家瑩很尊敬她,尤其是姐姐的忌日,吳儷瑭並沒有忘記。
「吳姐……」
「家瑩。」
「你沒忘。」
吳儷瑭看著鐫刻在墓碑上的好友照片,她的表情很哀傷。「我怎麼忘得了?家瑛選擇了那麼慘烈的死法,當我看著她的最後那一面,我想我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一天,她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