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咳一聲,揚高下顎,「誰說的。」
「很好。」他滿意地點頭,將一些菜放進了清湯裡,「你喝清湯。」
她撇了一下嘴巴,眼神可憐兮兮地從辣湯上移到清湯上,心中一歎,哎,早知道應該在大姨媽走了之後再請他吃飯。
「你怎麼知道來大姨媽最好不要吃辣?」她疑惑地看著他。
「我從來不知道女生來大姨媽會像你這樣,所以我回去問了醫生,說是調養不好才會這樣,要少吃辣、少吃冰,這樣就不會有事了。」他說完長長的話。
張宜晗嘟著嘴,「你知道得還不少嘛。」一頓,「你還特意去問了醫生?」
「很奇怪嗎,身為未婚夫的我關心你的身體不是很正常嗎。」孟北坦然地說。
她直視他一會,「謝謝你的關心,但是你真的不考慮解除婚約嗎?」
「嗯。」
她用筷子蘸了一下醬汁,無所謂地聳聳肩,隨他怎麼想,反正到時她不肯進教堂,他難道還壓著她去嗎,她才不信。
很快的,她便吃得臉頰通紅,熱得她脫去了外套,再抬頭看看他,他吃得慢條斯理,一點也沒有她這麼狼狽。她灌了一口飲料,「好吃嗎?」
「就這樣吧。」孟北淡淡地說:「我對吃的要求不高。」
「哦,古苑的飯菜好吃還是這個火鍋好吃?」
「古苑。」他沒有猶豫地說。
她微微一笑,「真的要求不高啊。」
他聽出她抓著他的語病取笑他,不禁也笑了,「有對比才會有差別吧。」
「哼哼。」她可愛地白了一下眼,「所以你的味蕾能區分好吃,但是你不挑食,你這麼誇你自己,你都不臉紅哦。」
「這是自誇嗎?」孟北吃了一口青菜。
吃得太熱,她的鼻涕都流出來了,她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鼻涕,動作一點也不文雅,「是自戀。吃得好熱啊。」
在他面前的女生通常很在意形象,很少會這麼不顧一切地吃著火鍋,一邊流汗一邊擦鼻涕,看來她真的對他很不來電啊。可他又覺得她這樣很好,起碼沒有裝腔作勢。
「要不要喝冰啤酒?」他問。
他問出了她心裡的渴望,想喝卻不能喝,「不要。」她厭惡地說:「我討厭酒。」就是喝酒才讓她的生活變得一團糟。喝醉的那天晚上,因為開心,她的父母也讓她開了酒戒,沒想到一喝就出事了。
孟北點點頭,「你不介意我喝吧?」
張宜晗注視他,很認真地說:「我很介意,別忘了我們為什麼會訂婚。」
他低低地笑了,磁性的笑聲無形地撥弄著她的心弦,繼而低沉地說:「你應該喜歡酒才對。」
「為什麼?」
「因為我喝醉了才沒有把你吃掉,不是嗎。」他邪肆地一笑,黑眸流轉著異彩。
她的臉瞬間紅了,他是說喝醉了有心無力要做某些事情,所以她還要感謝酒嗎,聽得她真是欲哭無淚,以為他是很正經的人,突然開黃腔跟她說這樣的話,真的重新認識他了。
「我說錯了嗎?」他微笑。
張宜晗低頭,低聲道:「也有酒後亂性的。」
「有,但醉死過去的男人很難興奮。」他說。
她詭異地瞅他,「聽起來很有經驗哦,你難道有這樣的經驗?有女生強迫你,霸王硬上弓?」
孟北挑眉,冷血地說:「你覺得可能嗎。」
她撇了下嘴,打探不出任何八卦讓她有點小失落,短暫的失落之後,她又興奮地問:「你交往過多少女生?」
「兩個還是三個,記不清了。」他搖搖頭。
「為什麼分手?她們怎麼捨得放開你這個金龜婿啊。」張宜晗憤怒地說,有點恨鐵不成鋼,如果她們堅持到最後,就不會有這段可笑的婚約了。
「不適合就分手。」
「其實我們也不適合,要不要解除婚約?」她笑呵呵地說,不斷地說服著他。
他認真地望著她,想了一下,「我們哪裡不適合?家世、外表、性格都OK,你也算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你包著尿布在我面前走來走去的樣子我還記得。」
第3章(2)
張宜晗差點將嘴裡的魚蛋給吐出去了,什麼她包尿布的樣子,她顫抖著手指指著他,「你戀童癖!」
「我記得你小時候很愛找我玩的。」但他那時候覺得她很煩,都把她扔給二弟孟西,長大之後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兩個人都沒是交集,遇到笑一笑、點一點頭而已。
他第一次認認真真地看她的模樣還是那一次慶祝她考上大學的派對上,粉嫩嬌媚、亭亭玉立、青春無限地站在大人們中間,像一個小公主享受著每一個人的祝福。她的眼睛如星星般一眨一眨,無聲地說著話。
他當時只想到,她的眼睛真漂亮,白皙的肌膚在燈光下宛若深海貝殼,即使在幽暗的深海裡也能發出亮麗的光芒,輕而易舉地攫住了他的目光。
深怕跟他繼續說小時候的事情,他會說出比包尿布更可怕的事情,她慌亂地說:「以前的事情都不要再說了。」話音剛落,她忙不迭地低著頭,拚命地往嘴裡塞東西。
他笑了笑,似乎喜歡她糾結的模樣,他語帶神秘地說:「嗯,說說未來的事情。」
她立刻像一頭刺蝟,將刺對著他,嚴謹地說:「什麼未來的事情?」
「你快畢業了吧,難道沒想過實習、工作嗎?」他嘴角噙著笑。
嚇死她了,她還以為他要跟她說婚期呢。轉眸見他嘴角的笑容,她就知道他剛才在耍她,她頓時惱火地說:「要你管。」
「你要去哪裡實習?」他似是沒有看見她憤怒的模樣,鎮定地問。
張宜晗大口地吃了一粒牛肉丸,用力地咀嚼著,「我的專業是中英翻譯,我應該會往翻擇方向找吧。」
「需要幫忙可以跟我說。」
她挾菜的動作一頓,抬頭看他,如果她跟他之間沒有婚約的話,她一定會把他當作哥哥,因為他人還滿不錯的。
「謝謝。」她低低地說了一聲:「不過我自己能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