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她正是年少輕狂時候,又心高氣傲,她就是難過得要死也不會跟傅井然說關於她的感情的任何一個字。她旁觀著他艱辛地暗戀,她也試著去喜歡別人,努力地愛上另一個對她好、喜歡她的男生,然而到頭來儘是徒勞。
想知道你還愛不愛一個人,只要再多看他一眼。她就是多看了傅井然一眼,那時候的他走在梁依婷和鍾離玦的身後,前頭兩個人甜甜蜜蜜、笑意融融,而他形單影隻,低垂著臉,別人都沒注意到那面上儘是酸澀……就這一眼讓她潰之千里。
最後反倒是她看開了,這麼努力地試著去愛上別人,自己一點也不高興,還不如永遠跟他耗著來得快樂,永遠永遠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看著他,看他肆意瀟灑、看他功成名就,然後永遠保全他們不是愛情的情誼。
她已經有了這個想法很久,也下定決心很久,而現在卻被問她願不願意要傅井然。
「小玥,你對並然哪裡不滿意?要是真不喜歡他,你就說出來,沒事的,以後這事就掀過去了,井然也不准再提這件事,也不准因為這件事而糾纏小玥.」
傅井然急了,這段時間他能依稀感覺到鍾離玥對他是有感覺的,不然她幹嘛在他工作時那麼關心他,問他感覺怎麼樣、問他要不要吃巧克力補充能量,不然她剛剛在浴室為什麼肯和他做到那個地步。
可是隨著鍾離玥不說話的時間越來越長,傅井然的心裡也越來越沒有底了,他突然想起她從前一直都對他不滿,他從來就沒達到過她的標準。可是她從來不告訴他標準是什麼,她怎麼知道他就永遠也構不著呢。
現在他媽媽還讓他以後不准纏著鍾離玥……怎麼可能!梁依婷跟鍾離玥根本沒得比,沒了梁依婷,他頂多不開心一段時間,然而沒了鍾離玥,那他的下半輩子也沒什麼意思了。
熬了那麼長的一段難捱的歲月,到頭來自己打心眼滿心滿意喜歡的人卻沒辦法留在身邊,那他活得那麼累到底是為了什麼;當他功成名就的-刻身邊空無一人,他一輩子中所有最重要的人都不會為他的萬丈輝煌而感到驕傲,他最迫切希望能站在他身旁看著他的人不在身邊,那他名利雙全,努力了這麼久,是要給誰看呢。
「媽媽,這是你說的,我可沒有答應。不管她嫌我哪裡不好,不喜歡也好,討厭我也好,這輩子我就是死纏爛打也要纏著她,讓喜歡她的男人不敢再肖想她,讓她喜歡的男人恨死她,到最後她只能是我的,死也得是我的!」
「混帳,你這臭小子,我乾脆現在弄死你算了,免得你以後禍害小玥.」說著,趙明悅就起身,就要搬起自己坐的那張椅子向傅井然砸去。
鍾離玥趕緊跑去傅井然身前擋著,把他護在身後,急急地對趙明悅說:「乾媽,我沒有不願意的,真的,我特別願意。」
願意呀,她怎麼不願意了,就算是只能待在他身邊一分鐘然後馬上讓她死掉,她心裡也是快樂的,沒有人能明瞭她有多愛他。
趙明悅放下搬到一半的椅子,然後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一瞬間態度急轉,她高貴優雅地撫了撫沒凌亂半分的髮髻,笑著說:「那我們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了。啊,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家去了,怕你爸擔心。你們也別忙,別送我,我來之前你們在做什麼就繼續做吧,別被我打擾到了啊。哦,還有,找個時間回來跟我們幾個老人家吃個飯,好了,你們好好努力。」
話雖這麼說,但鍾離玥還是想要送送趙明悅的,可才剛往前走了一步,就被後頭的人緊緊箍住了腰,然後頸脖處的嫩肉突然被他咬住,疼得她嘶了一聲。
遠處的關門聲已經傳來了,鍾離玥對他也不用再畏手畏腳了,正要揍他,卻聽他聲音有些低啞地說:「鍾離玥,你也記住你說的話,我是死都不會放過你的。你跟了我以後,我們之間永遠沒有分手這件事,你生是我的,死了,我也不會把你給別人,聽到了沒有。」
鍾離玥原本因疼痛而皺起的眉頭慢慢舒緩下來,目光放柔,抬起手反手摸摸他的側臉,輕歎,「你呀……」真是一點都不開竅呢,明明自己才是佔據主導地位的,卻偏偏想著優勢在別人那裡。傅井然,在感情事上,你怎麼就這麼蠢呢。
鍾離玥察覺到他因為她的動作而放鬆了牙關之後,轉身直視他的眼睛,湊上去碰了碰他抿緊的唇瓣,然後立刻被反客為主,被他死死摁在牆上,霸道又強硬地親吻著。他的手又不規矩了,偷偷摸摸地摸上她的胸部,被她一巴掌拍掉了。
「小玥、小玥……」傅井然不死心地一邊撒嬌,一邊還想繼續摸上來,然後又再次被她拍掉了,「媽媽讓我們繼續做剛剛沒做完的事……」
「做你個頭,都把我咬出血了。想來一發就找之前我幫你網購的飛機杯吧,它二十四小時候著你的臨幸。」
傅井然無言,剛剛才說了要跟他一生一世的愛人怎麼轉個頭就翻臉不認人,連摸一摸胸部都不行,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就只是摸摸而已啊。
第8章(2)
自從傅井然跟鍾離玥把事說開,往後的日子,他並沒有經歷過大部分情侶初期都有過磨合期,反倒像是穿上了一件合身的毛衣,也像喝了一杯溫度剛好,不冷不熱的溫水,心裡無比熨貼。
雖說兩人的關係改變了,但因為兩人原來就是性格直接的人,生活上的小毛病與性格上的小怪癖,因為兩人並沒有特別掩飾這些,早在之前傅井然受傷的時候,兩人就早把對方的這些小毛病摸熟了。
多了一個人的生活,對傅井然而言,與之前當單身漢生活最大的不同點在於心底裡有了份依靠,特別難熬的時候只要想想這份依靠,即使對方什麼都沒做,沒替他分擔了什麼重擔,但奇妙的是他似乎感覺肩上的壓力輕了些,最起碼他不用再孤獨地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