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鈺婷心裡甜絲絲的,笑道:「現在這個就很好。」雖說他對她很好,但是她也不能太挑剔了,專門找人訂做花樣是要另外花錢的,不如就買現成的划算。
莊有成明白她的心思,對她的體貼很滿意,「好。」
林俊佑在母親房裡,透過窗子往外看。見莊洛二人一副郎有情,妹有意的模樣,他雙手握拳,腦門上的青筋都快爆出來了。
「俊佑,你快過來幫娘看看,這天青配松花可成?如今你中了舉,怎麼也要多做幾身好衣裳才成……」林母唸唸叨叨地說道。
林母看林俊佑看得很緊,他一直找不到機會和洛鈺婷說話,憋到半夜林母睡著了,他才翻身起床,摸黑去敲鈺婷的房門。
「我睡了。」洛鈺婷不肯開門,但被他吵得不行,只得開口。
林俊佑早上就發現她耳朵上戴的耳釘了,是他從未見過的,加上陰魂不散的莊有成和態度曖眛的林母,他心裡有很不好的預感,必須要問清楚。
林俊佑不停地敲門,洛鈺婷擔心驚動林母或者鄰居,不得不起床開門。剛拉開一條縫隙,林俊佑便硬擠了進來,在黑暗中準確將她一把抱進懷裡。
「鈺婷。」林俊佑摟得很緊,就算隔著衣裳,她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怦怦地跳著,快速而有力。
洛鈺婷掙扎了一下,忽然心房痛,喉嚨哽住,鼻頭發酸,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兩個多月沒有見面,這是兩人分最長的一次分別,一開始不適應,後來以為適應了,一旦見面才知道根本就不可能適應,思念的種子在等待中發芽,在見面時瘋長,此時此刻幾乎要將兩人掩埋。
「你回來了。」過了許久許久,洛鈺婷才哽咽著應了一聲。
「嗯。」林俊佑終於捨得鬆開她,牽著她走到門外的台階上坐下。
天雖冷,兩個人的心卻是暖。
「金簪怎麼沒戴?」林俊佑以為她會戴著他送她的金簪迎接他的歸來呢。
洛鈺婷不解,「什麼金簪?」
林俊佑頓了頓,道:「我買了金簪托人帶回來給你,大概是娘收起來了吧,回頭我去找她要,對了,你的耳釘哪裡來的?」
「是有成哥送的,現在你回來了,我和他就要訂親了。」洛鈺婷語氣淡淡的,好像說的不是她自己的親事一樣。
一道晴天霹靂劈頭而下,林俊佑呆了半
晌之後,十分生氣,「洛鈺婷,你是我的媳婦,
你嫁他試試。我告訴你,你這輩子只能嫁我一個,我絕不會讓他娶你的!」林俊佑十分堅定地說,彷彿胸有成竹。
洛鈺婷沉默了好一會,低聲勸道:「你別胡鬧。」她和莊有成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只差明面上公佈了,她不希望他摻和進來,到時候鬧得大家沒臉。
林俊佑忽然抬手將她的耳釘摘下,握在手心,「你不用管這麼多,我會處理好一切。」
「俊佑……」
洛鈺婷想勸勸林俊佑,剛開口,便被他堵住了雙唇,他霸道地撬開她的牙齒,鑽進她的口中,與她抵死纏綿。
洛鈺婷的腦海裡一片空白,渾身發軟、發熱,像要燃燒起來。
林俊佑喘著粗氣放開她,「不許勸,一個字都不許,你安安心心地等著我娶你進門。」
「我……」洛鈺婷剛張口,又被林俊佑親得快要窒息。
「不許勸。」
「好。」洛鈺婷深怕再不答應他,他會將她吃了。今晚的他很可怕,霸道凶悍、獨斷專行,不允許她有一絲的反抗,這是她沒見過的他。她知道他真的長大了,這讓她既欣慰又感動,當年的小蘿蔔丁終於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洛鈺婷渾身發軟,走路都走不動,差點摔跤,被林俊佑一把抱起,直接抱進臥房,放在床上。她羞得悄臉發燙,心如鹿撞,又不安得很。
「晚安。」林俊佑說完便出去了。
他要怎麼處理此事?洛鈺婷在床上轉輾反側,無法入眠。
第6章(1)
第二日,林母早起,一打開門就被嚇了一跳。
林俊佑坐在門檻上,臉色十分蒼白。大約是一夜未睡,他的雙眼佈滿血絲,青色的鬍渣冒了出來,整個人憔悴而疲憊。
林母的心忽然一痛,她只顧沉浸在他帶給她的榮耀和驕傲裡,差點忘了在這榮耀背後他付出的努力和辛苦。
自林父死後,兒子似乎在一夜之間便長大了,原本貪玩的他乖乖地拿起了書本,安安靜靜地讀書,有不懂的地方便跑去問洛鈺婷,為了上書院,他足足付出了半年的時間,沒日沒夜地讀書習字、鍛煉身體,硬是靠著自己和洛鈺婷的幫忙考上了童生。
一個從未上過私塾、請過先生的小孩子能考過童生,這事情震驚了整個縣城,書院的先生親自將他收入門下,對他悉心教導,傾囊相授。而他也不負眾望,終於考上了舉人。
林母捫心自問,自從夫君死後,她大多數時候都活在悲傷的情緒裡,日常最多的是沉浸在對夫君的思念和回憶,以及對命運的不甘和委屈裡,反而對他的關注很少。
兒子的學習和生活基本上都是洛鈺婷在管,此時此刻,林母回過頭去想,在他的成長過程中,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她給予他的少之又少,她真是一個自私的母親。
「俊佑啊,怎麼坐在這裡?外面怪冷的,快進來烤烤火。」林母吸了吸鼻子,將眼眶裡的濕意悄悄掩藏,伸手去拉他。
大概是保持這個坐的姿勢太久,林俊佑雙腿發麻,站起來的時候踉蹌了好幾步,若不是林母扶著他,他能直接捽地上趴著。
林母怕冷,房間裡放著火盆,紅艷艷的炭火散發著熱能,將整個房間烤得曖曖的,與外面的寒冷完全不一樣。
林俊佑的鼻子有點不適應冷熱的驟然改變,打了兩個晌亮的噴嚏。林母連忙拿了帕子幫他擦拭,問他為何不回房睡覺,要在門口坐著。林俊佑拉著林母的雙手,雙膝一軟,跪在了她的面前,喊了一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