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婷是我未過門的妻子,縱使她要嫁人,也只能嫁我一個。」林俊佑簡潔地說道。
莊有成一臉震驚,「你是她弟弟,你怎能娶她?你們這、這簡直就是……」亂倫兩個字他沒敢說出口。
林俊佑將手裡的東西放在桌上,「她不是我姐姐,她是我的未婚妻。」
莊有成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他不敢置信地說道:「你、你簡直是胡說八道,全村誰不知道你們是姐弟?林兄弟,你是不是病了,怎麼說起胡話來了?難道是讀書讀傻了?你趕紫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這話我就當沒聽到,你也不要再說了,給人聽見了,你們還怎麼做人?」
「實話跟你說了吧,鈺婷本是我娘給我買回來的童養媳,是我娘可憐她,擔心她被人瞧不起,才讓我們以姐弟相稱。原本等我大了,便要跟她完婚的。」
第6章(2)
莊有成一愣,終於想起洛鈺婷她姓洛,林俊佑他姓林,若他們真是姐弟,哪有可能姐弟倆是異姓的?再想想之前林俊佑與洛鈺婷之間奇怪的相處方式,這下子,莊有成真是什麼都明白了。鈺婷那樣的好姑娘,明明就快要成為他的妻,結果卻……
莊有成忍不住怒從中來,氣呼呼地問道:
「既然如此,為何我喊了媒婆上你家去提親,你娘還應了?」
林俊佑歎氣,道:「我娘她誤會我不喜歡鈺婷,所以才會想著將她另嫁他人,這件事由始至終都是一場誤會。」真正的原因他不好說,也不能說。
莊有成雖是莊稼人,卻也不是傻的,當下便道:「即便是誤會,但鈺婷與我已經正式開始談婚論嫁,你這樣算是怎麼回事?我可不聽你胡說,你快回去。且放心,我會堂堂正正地將你姐姐娶進門,好好疼愛她的。」
莊有成不可能憑林俊佑的幾句話就放棄洛鈺婷的,太兒戲了。他相信他是過了明路,是正大光明的,至於林俊佑,他大度地當林俊佑是捨不得姐姐出嫁,所以做事欠妥,他不跟林俊佑計較。
林俊佑見他不信,只得將手裡的東西先放在一旁,然後從懷裡護出了一張折好的紙,小心地打開了,說道:「你看看這個。」
「這是什麼?」莊有成打量了一番那張紙。
嗯?滿紙都是方塊字,有畫押,還有手印,以及……其中還有洛鈺婷的名字?莊有成不認識字,但是有悄悄去找人教過他的名字和洛鈺婷的名字怎麼寫,眼下這份泛了黃的舊紙上,為何會有洛鈺婷的名字?以及那畫押和手印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我和鈺婷的婚書。」林俊佑道。
莊有成大吃一驚,「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林俊佑道:「婚書一早就有了的,所以實話說與你聽,鈺婷是我的童養媳,她本就是我的未婚妻,原本等我和她大了就要拜堂的。」
其實林俊佑一直都知道母親一共收著兩份契約,一份是洛鈺婷的賣身契,一份是他和洛鈺婷的童婚契約。
母親替洛鈺婷辦了消奴籍,此事倒是正中他的下懷,但當他問起母親那份童婚契約在哪裡的時候,母親總是支支吾吾的。
後來林俊佑曾經趁母親不在家的時候,可翻遍了全家也不見那份童婚契約。他想了許久才想起來,洛鈺婷的叔叔、嬸嬸那裡應該還保留了一份。
為此,林俊佑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取得了洛家叔叔、嬸嬸的信任,最後終於拿到了這份童婚契約。
莊有成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林俊佑與鈺婷連婚書都有了?既然如此,為何林母又暗示他去求親?林家這樣做,太不厚道了!他攥緊了拳頭,氣得渾身發抖,「我不相信,鈺婷不會騙我的,我要當面問她。」
林俊佑小心翼翼地收好了那紙婚書,誠懇地道:「莊兄,這事是我林家對不起你,將來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你儘管開口。鈺婷她也覺得很抱歉,但是這件事與她無關,你有任何問題,可以直接找我。」
此事是林家對不起莊有成,欠他人情的也是林家,林俊佑不希望莊有成去找洛鈺婷的麻煩,所以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說著,林俊佑歎了口氣,將一件東西塞進莊有成的手裡,「你送給鈺婷的東西和彩禮,我都拿來了,實在抱歉。」
莊有成定睛一看,竟是他送給洛鈺婷的那一對耳釘。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直覺事情有變,但是他又不願意相信林俊佑的話,太離奇了,他不信。
從莊有成家出來,林俊佑下山去了鎮子上。這次書院裡唯他與徐海考上了舉人,所以兩個人相約著在鎮上置辦了一桌席面,以當作謝師宴。
謝師宴上,林俊佑喝得有點多,離開的時候腳步踉踉蹌蹌,走路不穩,徐海更是醉得不像話,最後二人被徐家的家丁給一塊送回了徐府。
林俊佑一直沒回來,林母擔心得不得了,便走到村口去等。可她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林俊佑的身影,便跟洛鈺婷講了一聲,索性去鎮上接兒子。
林母先去了酒樓,酒樓的小二說他們酒席早散了,又提點林母,說兩位舉人似是喝醉了,最後被徐舉人的家丁給扶了回去。
林母謝過了小二,連忙趕到了鎮東頭的徐家。
徐家是一座三進的大院子,黑瓦、白牆、鏤空窗格,門柱上貼著新的對聯,門楣兩邊掛著兩隻大大的紅燈籠,看起來豪華又氣派。
門房聽說了林母的來意,連忙進去稟報。不多時,一個小丫鬟匆匆過來,請林母進去。
一個穿著鵝黃色錦裙的姑娘俏生生地站在庭院裡等著,見了林母,上前和氣地問道:「您是林家伯母?」
林母瞧見這位姑娘生得漂亮,且端莊又
有氣質,第一眼便很喜歡,又聽她間話,連忙笑道:「正是,請問你是……」
「家兄徐海,與林家哥哥是好友,伯母您喚我水仙就是。」說著,徐水仙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挽住了林母的胳膊,笑道:「他們兩個貪快活,吃多了兩杯酒。林家哥哥還好,就是有些走不穩路,我哥哥素性已經睡熟了去,任誰喊也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