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章宜欣一邊擦著手部的保養液一邊問道。
曹穎簡短而快速的把經過情形說了一遍。
「反正你們兄妹和阿姨也不是那麼的親,不如再給曹伯伯找另一個伴,你阿姨那麼不想回去,何必勉強她,再說,曹伯伯的行情好得很呢!」章宜欣這個人一向勢利,她對和她不同出身及階級的人,通常都有點看不起。
「我爸愛她埃」曹穎感歎。
「我不知道曹伯伯這麼癡情。」
「畢竟我們不是當事人。」
「你阿姨除了漂亮、身材保持很好,氣質還可以之外,她總是一個中年女人了。」保養完手,她又開始保養腳部。
「你以為我爸還年輕啊?!五十出頭了。」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男人像是酒,越陳越香,女人正好相反,越老越不值錢。」章宜欣譏諷的笑笑。「你阿姨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反正簡單的說,如果沒有我阿姨答應一起回去,我和我哥都別想回洛杉磯了。」曹穎早有這項認知。
「不會吧?!」她嗲聲抗議。
「不然我哥為什麼要回去了又再來?」
「我以為……」她嘟著嘴抱怨,「我以為是還有什麼事沒搞定,只要來個三、五天就可以打道回府,還以為我們可以去血拼、大採購,買個痛痛快快呢!」
「Sorry!」曹穎抱歉的說。
「你那個阿姨很麻煩耶!」
「她的女兒更麻煩。」
「不能用錢打發或是……」
「你以為我哥沒試過嗎?那個女孩是超級頑固、超級不講理的,連阿姨都……」曹穎不想提陶莉自殺的事。「總之她是麻煩製造者。」
「你見過她嗎?」
「沒有碰到面。」她想到了那個點心師傅。「她有一家點心屋,是她父親留下來的。」
「很普通的女孩嘛!」章宜欣的表情有些不屑。「她憑什麼難纏?」
「不清楚。」
「我還沒見到她就已經開始討厭她。」她流露出千金小姐的神氣來,「都是她搞得大家雞犬不寧、有家歸不得,世傑這樣跑來跑去的很累耶!這個女孩怎麼這麼煩人。」
「你心疼我哥啊?」曹穎打趣。
「我當然心疼嘍!」
「宜欣,你和我哥……」
「我就是要當你的親戚,聽你叫我一聲Sister-in-law。」章宜欣一直認為沒有什麼是她辦不到、做不成的事。「穎,我挑了又挑,還是世傑的條件最適合我,只有他配得上我。」
她聳聳肩。「但是我哥——」
「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你最好還是……有其他結果的心理準備。」
「什麼其他結果?」章宜欣開始梳頭髮,有報告說要常梳頭幫頭皮按摩,頭髮才會長得又快又長。
「我哥那人……」曹穎語帶保留的。「嫁給他不一定幸福,他既大男人主義又不懂體貼女人。」
「我就喜歡他的大男人主義,沒有一點本事的男人還大男人主義不起來呢,至於體貼這個問題,他是有改進的空間,我會盯著他的,我一定會想辦法改變他。」
她只是笑笑而不吭聲。
「穎,你來台灣好些天了,有沒有碰到什麼很酷、很棒的男人啊?」洛杉磯的中國男子就那些,好的也是就那麼些個,如果不想嫁老外,那可能還是得回台灣來挑。「不能藏起來哦!」
「我是碰到了一個男人……」曹穎一想到那個點心師傅就有種甜甜的感覺,雖然他們的交談不是那麼的愉快,但她還是被他那迷人、內斂的魅力給吸引了。
「快告訴我!」章宜欣咯咯笑的追問。
「八字還沒一撇呢!」
「那先告訴我個大概。」
「再說。」曹穎決定先放在心上。「等有那麼一點眉目時,我們再來談吧!」
曹世傑開始佩服起女人,不!或者該說開始佩服他的阿姨,因為才過短短的一天,她已付了房子的租金,租下了店面。
好久沒有見到他阿姨這麼燦爛、發著光的一張臉,和之前躺在病床上那有些奄奄一息的感覺差很多,她簡直像是吃了什麼長生不老丸,看起來也更年輕、更有活力、更加的動人。
「阿姨,你真的——」
「世傑,我真的要開一家點心屋了。」像一個開心的小女孩般,她開始吱吱喳喳的說:「我已經聯絡好了,只要一、兩個星期就可以開張。」
「阿姨,你真決定要開店嗎?」
「當然嘍!我店面都租下來了。」
「但是……」看到她這麼高興,他這個做人家繼子的,也實在無法潑她冷水。
「我已經好久沒這麼開心,這麼有活著的感覺了,世傑,你不會懂的。」
「我爸那邊——」
「我已經和他聯絡過了,也告訴他我決定要開店,你爸他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他也沒有不准我開店。」陶莉精神奕奕的說,整個人起碼年輕了十歲。
他爸當然不會阻止,起碼不會在她這麼高興時說些會令她心情跌到谷底的話,只是,這下子情況將更加難以收拾。
「阿姨,你有沒有想過海茵的感覺?」曹世傑提醒的道。
「我就是想天天看到她埃」
「但你有沒有想過,這有可能把她逼得更遠?」
「這是她說的嗎?」
「你們之間……」
「世傑,我就是要修補我和茵茵之間的關係,才要開這家店的,我不是要搶她的生意,我只是想能天天看到她而已。」這是她單純的想法。「而且店越多,人潮也會被帶來。」
「可是你不擔心海茵會乾脆把店頂給別人,徹底的消失嗎?」他耐心的為她分析。
「她不可能把店頂給別人,這家店是她爸爸的心血,茵茵再恨我、再討厭我,也不可能做出那種事的。」她早就算準了。
「但海茵……她並不是那麼高興看你開店在她對面。」
「世傑,我不知道茵茵和你說了什麼,總之,即使是她都不能阻止我開店。」她以一種義無反顧的表情說:「誰都不能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