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無所謂,但你若得不到他,」曾海茵有些同情的看著她氣到扭曲的臉。「我看你的人生就會完了。」
因為訂了隔天的機票,所以曹穎特別來向陶莉辭行,既然老爸決定不回美國,那麼她更得馬上回去坐鎮,雖然有點捨不得回去,可是該做的還是得做。
阿姨的點心屋開幕時她無法在場,所以她提前包了個紅包給她,爸爸和阿姨在一起,至少是快樂而且令他們兄妹放心的。
離開阿姨的店後,她駐足望向對街的Tiramisu,范愷沛這時應該在店裡吧?但她終究沒有再去碰一次釘子。這樣也好,至少擁有淡淡的遺憾及思念讓她回味。
但就在她經過一家路邊的海產店時,不經意的往裡面一瞥,她竟看到了她心中所想的人。
居然有這麼巧的事!是老天的安排嗎?
雖然才晚上七、八點,但是范愷沛已顯然喝了不少啤酒和高粱,人有時是需要放縱一下、釋放壓力的,不然會撐不下去。
一想到自己是那麼有風度的跟曾海茵表示他可以接受她的說法、想法,他就覺得自己虛偽、噁心、做作,他很痛苦的,一直想也一直以為他可以照顧她一輩子,沒想到都只是他的一相情願。
他是白癡!真該拿幾個蛋糕悶死自己。
「你怎麼會在這裡?」曹穎在他的對面坐下,聲音輕快的。「好巧啊!」
他只是抬頭冷冷的看了她一下,他這會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你這麼早就在喝酒?」她關心的問。
他仍只是瞥了她一眼。
「我明天的飛機。」她有點試探的說。
「再見。」他總算開了口。
「你好像很高興我要離開了。」她有點沮喪的看著他。
「不干我的事。」
「你真的這麼受不了見到我?」
「我不會受不了什麼,因為我對你沒感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表現得像個渾球,像個沒心肝的負心漢,他可以跟她說祝她一切順利,有緣再見,即使是面對一個陌生人,都不需要刻意傷人。
曹穎是應該起身的,如果她有一丁點骨氣,再不然她也可以把桌上已經開了的酒,拿起來往他的頭上淋下去,她可以做很多報復的行為,即使是拿盤菜往他身上砸也行,但她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眼神很受傷的看著他。
「你在看什麼?」他沉聲問。
「我看你能冷酷、可惡到什麼地步。」
范愷沛看向曹穎,其實這個女人沒有這麼糟,她或許有點煩人,但她不曾做錯什麼事,也不曾傷害過他的心、感受,她是無辜的。
「你明天走?」他語氣好一點的問。
「下午的飛機。」她立刻露出不捨的神色。
「不回來了?!」
「我的家在洛杉磯。」
「嗯。」
「就這樣嗎?」她有著深深的失落感,本以為他會說些什麼的,但顯然是她奢望了,她最好別妄想這男人嘴裡會說出什麼動人的話,只要不被他侮辱,她就該偷笑了。
「曹穎,你到底想要什麼?到底希望我怎麼樣?」他沉重的呼了口氣。「我又算什麼?!你在台灣的艷遇還是插曲!」「你以為我只是想和你玩玩?」
「不然你想和我天長地久嗎?」他挖苦道。
「我……」她又怒又傷心的看著他。
「我怎麼看、怎麼想都不認為我們會是同一個圈子、同一個生活領域的人。」
「我對你有感覺,這不是我的錯,我無法控制我的感覺。」她對他吼出。
「感覺?」他嗤之以鼻。「感覺這玩意兒是會騙人的,你相信這東西?」
「范愷沛,我知道我可能出現的不是時候,也知道你的心另有所屬,但是我又沒有向你要求什麼或逼你做什麼,你難道不可以用溫柔些的態度來對我嗎?一定要這麼傷人嗎!」她一副備受委屈的模樣。「我沒有傷害過你,沒有對你做過什麼不好的事啊!」
「曹穎……」
她猛的站起來,受夠了他的奚落、不在乎和漠視,明天起她就不會再見到這個人,她可以現在就結束他給她的折磨。
范愷沛在她準備衝出去時,起身及時拉住她的手臂。
「你想幹嗎?」她眼眶紅紅的看著他。
「敢不敢跟我回家?」也許是因為喝了酒,也許是因為鬼迷了心竅,要不就是她那受傷的表情讓他失去了理智,總之他說出了這樣荒誕的提議。
「跟你回家?」她一呆。
「敢不敢?」他冷笑的問她。
「你喝醉了嗎?」她挑戰的眼神看向他。「你在嚇我嗎?」
「我是喝了不少的酒,但我還沒有醉到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的地步。」他放開了她。「我也沒有在嚇你,來不來隨便你。」
「你是真的在邀我去你家?」她意外不已。
「還要我再重複一次嗎?」他顯得有些不耐。
「你……」她怔愣住了。
「我要走了,要不要跟隨便你。」他拿出皮夾準備要結賬。
「我去!」曹穎不顧一切的答應。
第八章
看著陶莉的店掛上了招牌,店名就叫「提拉米蘇」,曹世傑知道曾海茵一定會氣炸,他也曾勸過阿姨,但似乎沒人能動搖她的決心,她現在是為她自己在做這件事,她只考慮自己的感受。
曹穎已飛回美國,接下來就是他了,既然父親已決定留下來,事情演變到這也算是有了個還可以的結果,只是日後他得當空中飛人了。
走過街來到Tiramisu,總要和曾海茵道聲再見,日後他可能不會常來台灣了,但如果她對他有心,他會想出辦法的。
曾海茵用燃燒著怒火的目光看著走進她店裡的他,如果目光有致人於死的可能,那麼曹世傑這會應該是躺在地上的了。
「海茵,我沒有想到阿姨會用提拉米蘇來當店名,我知道後也勸過她,但是——」「請你出去!」她說。
「不要遷怒到我身上,我也不希望這樣的結果。」
「你不出去,那我出去。」從櫃始走出來,她頭也不回的走出Tiramis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