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卡利怒瞪著他,正要再次舉槍,旁邊一名黑衣人卻拿著手機快速的走上來,將手機遞給他。
史卡利一愣,臉色微微發白,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伸手接了那通電話。耿念棠心頭一跳,眼底的狠勁洩露了出來,他沒想到這樣挑釁可以成功。他希望那些人真的放這死變態下場,他等這機會等很久了,他會揍得這王八蛋滿地找牙。
史卡利緊抓著手機,聽著對方講話,聽著聽著,蒼白的臉,卻漸漸恢復血色。
然後,那可惡的傢伙揚起了嘴角,抬眼看著他,笑了。
耿念棠額角一抽,興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史卡利按掉了通話鍵之後,放下了手槍,拿起擴音器,開口道:「和我對打有什麼精彩?讓我們給你一個更有趣的對手吧。各位親愛的玩家,讓我們歡迎紅眼意外調查公司的另一位調查員——」
他聽了心頭一寒,身後在這時傳來騷動聲,他匆匆轉身,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那裡。
男人手上也被上了手銬,腳上一樣被扣上了腳繚,身後一樣有個被脅持的女人。
女人身材嬌小,卻同樣被上了手銬腳鐘,她全身都是泥巴和血,看起來很慘,卻又給人一種莫名的恐怖感。
他知道,她會讓人感覺恐怖,不只因為她那張臉上完全沒有表情,也因為她身上的血都不是她的。
那讓她一顆小腦袋,同時被至少十幾把槍指著。
他認得她。
她是霍香。
耿念棠抬眼,對上了男人熟悉的眼。
阿光和他一起長大,但這傢伙和他一起度過那段可怕的慘綠少年,他們一起唸書,一起競爭,一起打架,一起痛毆對方,也一起痛揍其他來找麻煩的人。阿光是他的兄弟,這男人卻有如他的手足。
他不是別人。
他是阿萬。
第17章(1)
阿萬?
有沒有搞錯?!
這些王八蛋關門放鱷魚就算了,鱷魚被他幹掉之後,竟然關門放阿萬!耿念棠瞪著眼前這男人,只能咬牙露齒,笑了。「你不是紅眼的員工。」
「我不是。」阿萬點頭同意,沉聲道:「但這些人覺得我是。」
「他們是白癡。」「沒錯。」
「我以為你和霍香已經離開了。」
「我們是離開了。」
「武哥要你和霍香來救我?」
「對。」阿萬點頭。
「結果你和她卻一起被抓了?」他扯著嘴角。
「對。」阿萬再點頭。
他苦笑,「這救援行動真是爛透了。」
「沒錯。」阿萬看著他,不爽的說:「這不是我的主意,是韓武麒那白癡的。」
「欸,你知道我不能批評自家老闆。」阿棠兩手一攤,一臉無奈:「我領他薪水的。」
見場上這兩人竟然旁若無人,當場聊起天來,史卡利拿起擴音器,不爽的冷聲宣告:「這場遊戲規則只有一個,贏者全拿!」
聞言,他指著阿萬,轉頭對著史卡利喊道:「死骷髏!你知道阿萬不是紅眼的員工吧?你們的情報系統他媽的也太爛了!」
史卡利冷笑,只道:「是與不是,你們心裡有數。你們誰先幹掉對方,另一個就能活下去,晉級下一場遊戲!如果你們再不動手,每隔一分鐘,兩位小姐就會各自得到一顆子彈,兩位大可自己看著辦!」
一句葬話差點就這樣再飆飛出口,耿念棠怒瞪著那變態拿槍指著那一臉蒼白,卻力持鎮定的小滿。
她面白如雪,向來黑白分明的眼,帶著血絲與恐懼。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的瞬間,她粉唇微啟,張嘴欲言。
他能看出她想說什麼,知道她想以那座標為他換取機會,即便她與他都曉得,史卡利只要知道全部,她就沒了利用價值。
所以,他搶先開了口。「小怪獸,相信我。」
她張著嘴,淚水從眼中奪眶。
「你要相信我。」他看著她,笑著說:「我會帶你去參加烤肉派對的。」她看著他的眼,閉上了嘴,含淚微笑,點頭。
他看她最後一眼,轉頭再看阿萬。「你聽到了。」
「我聽到了。」阿萬點頭。
不知何時,烏雲已在天上聚集,遠方雷聲隆隆,風雨欲來。
一名黑衣人,把手銬鑰匙扔到了阿萬身前的地上。
阿萬蹲下身來,撿起鑰匙,解開手銬和腳鍊。
另一名黑衣人,丟了兩把匕首入場。
耿念棠喬了喬剛剛有些被撞到拉傷的手臂,看著眼前仍蹲在地上的難兄難弟,還有在他身後那個被槍指著腦袋的霍香。
那女人臉上還是沒有表情,一雙冰冷的黑瞳看著他,然後她開了口。
「你沒有機會贏的。」
是的,他沒有機會。
他很清楚阿萬的能耐,太清楚了。
對面的男人看著他,撿起那把匕首,站了起來。
那是一把烏黑的匕首,墨黑的刀刃,如他手掌的延伸。
而那的確是,如他的手。
他見過這男人用刀,他使起刀來,如風似水,流利順暢,就連家裡那三位長輩都對他使刀的技巧稱讚有加。
和他不一樣,阿萬是在戰場上長大的,當他在和平安穩的環境下成長時,阿萬已經拿著刀槍在戰場上衝殺。當他還在為考試煩惱,不爽老爸將他踹下飛機學跳傘時,這男人非但已經會開飛機,更靠著自己一個人在戰場上照顧他爛醉的父親。
更別提,阿萬他們整個家族千年以來都是刺客、是殺手,是被培育出來的超級士兵。
阿萬與他在基因上,就有決定性的差異,後天的環境,讓那個差距拉得更大。
他很清楚,必要的時候,阿萬可以很無情。
「所以,」耿念棠扯了下嘴角,看著那男人,道:「我們要打一場。」
「終究要打一場。」阿萬大手一張,讓刀刃在掌心上旋轉,測試那把匕首的重量,霍地握住刀柄,抬眼看著他,「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事嗎?」
是的,他一直很想和這男人認真的打一場。
過去那麼多年,兩人對打總是只點到為止,他一直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贏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