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獵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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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他對自己的情緒掩飾得很好,就是因為掩飾得太好了,才讓她更清楚他一定對她的拒絕感到受傷。

  即便他和恐怖分子有所牽扯,而且還是個用起暴力毫不手軟的人,可她知道,這男人不是壞人。

  天知道,他救了她不只一次,把圍巾和手帕借她,替她帶路,幫她解決麻煩,還特別買東西給她吃。

  她又不是傻的。

  你麻痺了嗎?

  她記得上回問他這個問題時,他臉上的表情,她也記得他的回答。

  我不知道。

  他說。

  可她知道,現在知道了。

  他沒有麻痺,因為沒有,所以才會出現那樣的表情,才會說出那樣的答案。

  但她真的不認為,對這男人有好感對她是一件好事,就算他真的瞎了眼喜歡上她好了,她也不覺得自己有辦法應付他。

  所以即便這傢伙又帥又有幽默感,笑起來時臉上還有可愛到不行的酒窩,而且真的很高大威猛,身材更是黝黑健美到讓人流口水,她還是不會傻到對他有什麼奇怪的妄想。

  不過,話說回來,這男人真的讓人很難不喜歡他。

  如果只是當朋友的話,她真的不介意有一位像他這樣高大威猛又可愛搞笑的朋友。

  等她回神,她已經匆匆邁開腳步,快步走到他身邊。

  看見她跟上,他一句沒吭,只是嘴角悄悄微揚。

  夕陽西下,兩人漫步在櫻花樹下,世界看來是如此和平。

  身旁的男人一臉輕鬆愜意,很難想像八個月前,他還在巴格達玩炸彈。忽然間,覺得眼前的和平好虛幻,像假的一樣。

  然後,他握住了她的手,那結實粗糙的大手,散發著溫暖,莫名讓搖晃的現實安定了下來。

  她一怔,抬眼看他。

  「沒事的。」他垂眼看著她,道:「我相信你那位親愛的教授,不會再做出什麼傻事。」

  心頭,驀然一熱。

  她不知該說什麼,只能點點頭。

  當他繼續握著她的手,帶著她往停車的地方走去時,她沒有抽回手。他開車送她回到住宿的地方,也許她不該讓他進門,但她想到如果他想對她做什麼,早就做了。

  而且她注意到,他跟在她身後進門時,刻意沒有把門關上。

  「你等我一下。」

  她說著,回房去拿她收好的圍巾和手帕,過去幾個月,她一直將它們裝在紙盒裡。

  他接過手,沒有打開來查看,只開口問。

  「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嗎?」

  「當然。」

  他垂眼看著她,然後掏出一張名片。

  「我這幾天都還會在附近,有什麼事就打我手機。」

  她看著那張名片,頓了一秒才伸手去接。

  他抬起大手,摸了她低垂微紅的臉一下。

  她微微一驚,抬起眼來,只見他笑看著她。

  「不要那麼害怕,我不會吃了你。」

  她微紅的臉瞬間暴紅,想反嘴說些什麼,腦袋裡卻一片空白。

  「到英國安定好之後,傳地址給我,我把遊記寄過去。」

  她只能再點頭。

  「晚安。」他笑著說。

  「晚安。」她紅著臉回。

  然後,他轉身走了。

  她上前關門落鎖,等到腳步聲消失了,她才拿額頭抵著門,吐出憋在心中的一口氣,又過了幾秒,她才有辦法鼓起勇氣低頭查看手中捏緊的名片。

  那張名片格式很簡單。

  上面寫著他的姓名、手機,還有用中英文寫的公司行號與電話。

  紅眼意外調查公司?調查員?

  什麼東西?偵探社嗎?這男人是偵探?

  她還以為偵探都是在查外遇、跟拍小三之類的。

  然後她突然領悟過來,這名片八成只是他的掩護。

  搞不好連這姓名都是假的。

  哈。

  只不過,不知為何,她不覺得他和她報了假姓名,她記得他臉上漾開的笑容,和他介紹自己姓名時,黑眸裡的笑意。

  「耿念棠……」

  把這三個字說出口,感覺更真實了。

  她把名片收到口袋裡,不再多想,只是轉身去收拾那些已經裝箱到一半的行李。

  接下來那幾天,沒人找她麻煩,沙也加來找過她,告訴她,那小人把論文掛上了沙也加的名字,雖然只是並列,但聊勝於無。她沒有再多加追究,沙也加不想把事情鬧大,她也很清楚她能幫的就只是這樣。

  離開華盛頓前,小滿沒打過那男人的手機,也不曾再見過他。

  兩個星期後,她到了英國,搬進了一棟全新的屋子。

  她的新老闆是個十分大方的僱主,除了豐厚的薪資,還提供了附前庭後院的百年老屋給她住。

  雖然屋子是個老古董,但整修得很好,屋裡冷暖器皆備,家俱、家電萬分齊全,什麼也不缺。

  她花了一點時間把自己那些書籍、衣物、雜物一一放好,當她整理衣服要清洗時,發現了那張名片。

  她應該要傳簡訊給他。

  但不知為何,忽然覺得,他要她傳簡訊給他,是客氣話。

  他給她電話,只是以防萬一教授又找她麻煩。

  她很清楚,如果他想,就算她不說,他也輕易就能找到她。

  她不是什麼特殊人士,也和幾位舊同事保持著連絡,只要到她曾任職的大學稍微打聽一下,就能查到他的行蹤。

  她把名片塞到屁股口袋裡,這一回卻一直無法忘記它的存在。

  那張小小的紙片,像是會發燙一樣。

  那天她帶著它走來走去,始終意識到它的存在。

  到了晚上,她回到房間,洗完澡之後,套上睡衣躺上床,卻還是想著那張名片。

  然後,她終於還是忍不住,走回浴室,把擱在洗衣籃裡的牛仔褲撈了出來,掏出口袋裡的名片。

  她拿著名片走回床邊坐下,一邊覺得自己很傻,卻還是忍不住低頭查看它。

  這一次在檯燈下,她注意到上面有個打凸的圓形符號,那浮雕一般的符號沒有上色,所以不是很清楚,她對著燈光傾斜名片,很快辨識出那是什麼。

  荷魯斯之眼。

  這是一位埃及鷹頭神的右眼。

  埃及的神話很有趣,她曾研究過好一陣子,寫過幾篇論文和報告,荷魯斯的右眼也代表太陽,左眼則像徵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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