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長長的手臂一把抓起她的肩膀,將她定在門板上,黑夜中,平日悠閒、優雅的鳳眼此刻有怒火燃燒著,「喬西西!」
「怎麼樣?」喬西西仰著下頷,磨著牙,彷彿在思考要咬下他哪一塊肉才能報仇。
叮鈴。齊白的手機響了,他的神情一下子冷了下來,空著的手摸出了手機,兩眼冰冷冷地凝視她,沒有移開,「喂?」
「阿白,西西怎麼樣了?」那頭是齊先生的聲音。
齊白的唇角彎起冷酷的弧度,「小腿上有些割傷,衣服髒了,我讓人去拿新衣服了。」
「哦,好、好,慢慢來,宴會一時半會不會散,你們弄好了再下來,不用急。」齊先生吩咐道。
「知道了。」齊白將手機掛掉,隨意地放在一旁的矮櫃上,他的黑眸裡閃爍著森森的光芒。
喬西西幾不可見地顫了一下,總覺得他那一眼裡的含義很可怕,但她即刻挺直了背。沒什麼好怕的,她一個大活人,他還能吃了她不成?
齊白微微笑了,那揚起的弧度就跟英國紳士那完美的笑容一樣,下一刻完美的面具脫落,他猙獰地說「聽到了?我們的時間很充足。」他們的時間很充足,他們要好好地培養一下「兄妹之情」呢。
第2章(1)
空氣裡渲染著一股一觸即發的危機感,看著在他面前渾身豎著硬刺的喬西西,齊白的眼睛閃了閃了,隨即又平靜如水。
他忽然往後退開一步,淡淡地轉身,在房間裡的櫃子裡翻找,一個小巧的急救箱被他翻了出來,他一手提起急救箱走向了沙發,將急救箱放在腳邊的地板上,一手輕拍了一下旁邊的沙發,「過來。」
喬西西倔強地看著他,就是不動。
齊白高深莫測地看著她,「你該不會想宴會都結束了,我們還不下去吧?」
喬西西不識好人心地說:「不用你幫忙,我自己來就行了。」說著,她走過去,彎腰拿起急救箱。
啪地一下,她不知道怎麼的重心不穩,整個人跌在了他的懷裡。腳踝有些疼,她瞥了一眼,正好看到一雙義大利手工羊皮鞋,他居然絆她!
「讓你來你偏不肯,一定要這樣投懷送抱?」齊白嘲諷地說,一手強硬地將她從懷裡拉出來摁在了沙發上。
喬西西聽得瞠目結舌,分明是他絆她,怎麼到了他的嘴裡就成了另一件事情?她才不會對他投懷送抱,她又不是瘋了。
她反駁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他已經拿起碘酒,一手拿著棉花棒,沾了沾碘酒,力道重重地壓在了她小腿上的割傷上。
「嘶!」喬西西疼得兩眼泛淚。該死的齊白!割傷不嚴重,卻也是傷口啊,碘酒一碰,那真是痛得她要哭了,「齊白,不用你,我自己來。」疼死她了。
齊白的手勁絲毫沒有緩和,看她那張皺成小菊花的臉,他的神情越發的神清氣爽,動作迅速地將她的腿傷處理好。
喬西西氣呼呼地收回腿,倒在沙發的另一邊,離他遠遠的,心有餘悸地瞪著他的背影。他將急救箱放好,門鈴響了,他又起身去開門,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禮盒。他將禮盒放在她的面前,「換吧。」
喬西西怔怔地看著禮盒,半晌她伸手打開禮盒,裡面放著一件款式簡單的淡粉色長款禮服,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弄來禮服,不過有了禮服,顯然可以快點離開他,早點回宴會去。
喬西西剛站起來,身後就傳來某人的嗓音,「去哪裡?」
她頭也不回地道「去浴室。」
齊白挑了一下眉,隨意地哼了一聲,看著她如兔子一樣地跑進了浴室。
喬西西走進了浴室,將禮盒放在一旁的洗手台上,一邊快速地脫掉身上弄髒的旗袍,令她意外的是,這件禮服異常的貼身,彷彿為她量身訂製一樣。
她又弄了弄頭髮,將有些亂的發用手扒了扒,滿意地照了照鏡子。
喬西西走出浴室,便看到齊白坐在沙發上。此時她才注意到他身上穿著一套深藍色的手工西裝,手腕上是價值不菲的名表,就跟她在財經雜誌上經常看到的那種菁英一模一樣。五官多了男人成熟的堅毅,少年時那意氣風發全數沉澱,他變得內斂、穩重。這是一個魅力值滿分的男人。
喬西西飛快地垂下限,長長的羽睫眨了眨,蓋住她眼中的波瀾,她緩緩地調節呼吸,輕淡地說「齊白,下去了。」
齊白看著她,手裡把玩著一顆珍珠耳環。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左耳,之前喬母為她戴上的珍珠耳環不見了。她踩著高跟鞋,咚咚地走到他的前面,小手往他的面前一攤,「耳環還給我。」
齊白沉吟著,望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他輕佻地說「倒是我虧了。」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非常放肆,特別是落在她胸前時。
喬西西紅著臉往後一退,手下意識地捂著胸口,「你到底走不走?」
她跟他談戀愛的時候做過情侶之間的所有事情,只除了最後一道防線,他這話顯然是說他當初應該把她給「吃」了再走才不虧。下半身思考的臭男人!
「你呢?」齊白反問她,「你到底要不要這個耳環?」
喬西西笑了,「你不還給我也沒關係,反正我也不差這個耳環。」她話雖這麼說,可盯著他手上珍珠耳環的目光卻沒有移開。
他頷首,五指收攏。眼見珍珠耳環要被他收回口袋裡去,喬西西倏地一下跳到他的腿上,「還給我,你這個混蛋!」
她就如一隻狡猾的狐狸,跳進他的懷裡,兩手靈活地抓住他的大掌,試圖從他的大掌裡摳出那珍珠耳環來。
齊白輕輕地笑了,笑聲如羽毛般輕掃過她平靜的心湖,她猛地動作一頓,他掌心裡的珍珠耳環順勢被她拿了回來。他笑什麼?
「這麼多年沒見,你的性格怎麼還跟以前一樣?容易激動、犯蠢。」
該死的!喬西西臉蛋一白。她被他毫不客氣地嘲笑了,他有什麼資格嘲笑她?她張嘴就要說話,纖細的腰被他不重不輕地捏了一下,她怕癢地縮了縮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