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分上了,兒子應該不敢再對何靈動手了。
裴孟元危險的微瞇起眼眸,死盯著還摸著頸子喘氣的楚綾,他傾身逼近她,厲聲質問,「我該叫你楚綾還是何靈?」
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恐怖,楚綾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但她仍故作鎮定地道:「隨你。」
「看來你非常迫不及待守活寡啊!」他的語調陰森而危險。
「這也不一定啊,說不定我還沒嫁進親王府,你就被火毒給毒死了。」
「在這之前,我定會讓皇上下令讓你陪葬,不知道活生生被釘進棺材裡,感覺空氣一點一點地減少,眼睜睜看著自己慢慢死去,卻逃不出那枷鎖牢籠般的棺材,這種感覺如何?」這個裴孟元絕對是個該死的大變態!
「聽說,被封進棺材裡陪葬的人,死狀很難看,面目猙獰,嘴巴大張,雙手成爪狀,指甲剝落,雙手血肉模糊,棺蓋內滿滿的抓痕……」裴孟元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自己修剪整齊乾淨的指甲。
楚綾表情猙獰的大喘兩口氣,這才說道:「我有兩個條件。」
「說。」
「你是權貴,推薦我弟進入國子監讀書,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難事,或是你幫他找一位大家,讓他拜入對方門下也可。」她雙臂抱胸說道。
「成,另一個。」
「另一個就是,我要解除婚約!」
「解除婚約?」裴孟元一臉詫異地瞅著她。
她當然知道他眼底流淌的那複雜流光是什麼意思,她有些不屑的橫他一眼,「別以為每個姑娘都想嫁給你當世子妃,起碼我就不是,反正我們互看不順眼,為了預防婚後會發生兇殺案,為了彼此的生命安全,雙方都可以壽終正寢,還是不要勉強在一起。」
「成,等你幫本世子體內的火毒全解了,本世子當眾宣佈解除婚約。」
「不行,現在就得解除,欠缺的藥材一時半刻根本找不齊全。」
「你當我真是個混的?收起你的小心機,除非醫好本世子,否則你跟本世子的關係別想斷得一乾二淨!」裴孟元坐進前面的椅子,雙臂抱胸,蹺著二郎腿提醒道:「除非你不想讓你弟拜在閒儒居士門下,那你可以不答應我,不過本世子可不保證有其他的學院會收他。」
楚綾的眼尾抖了抖,這個臭傢伙,竟然拿宇兒的未來威脅她,不過他口中的閒儒居士在白澤國好像很有聲望,很多王公貴族的子弟都想拜在他門下,卻被以資質不夠拒於門外,裴孟元竟然有法子讓他收宇兒為徒,為了宇兒,好,她忍了。
「成,我答應你,婚約的事等你完全康復後再談,不過我要求,你必須派一個會武功的人教我弟弟防身自保的功夫。」
「沒問題。」
「為了保險起見,咱們立個字據吧。」他實在不值得信任,她必須自保。
裴孟元不耐煩的睨她一眼,這丫頭的要求還真多,不過還是立了兩張字據,他們各自捺了手印,一人留一張。
這時,一名暗衛匆匆來到書房,向墨青稟告一件與楚綾有關的事,聽完,墨青臉色難看的來到自家主子身邊。
「世子爺,暗衛來報,有人假借何姑娘的名義,約了樂安侯那個不學無術專逛花街柳巷的庶五子,還有其他幾個自行跟來、聲名狼藉的世家子,到後面樹林幽會……」
楚綾秀眉攏緊,氣怒地道:「誰這麼大膽敢假借我的名義?!」
「侯府的表小姐,邵如卿。」
「她啊,不意外,她恨我入骨,恨不得毀了我。」她冷笑了聲,「世子爺,我們現在算是合作夥伴關係吧?」
裴孟元眸底的光芒流動,斜她一眼,「才剛達成協議就想利用本世子?」
「除非世子爺不重視自己的生命,否則應該不會介意幫我一點小忙,盡早掃清侯府裡的壞蟲,這樣我也才能專心地為世子爺療毒。」
「你確定這是一點小忙?」
「在神通廣大的世子爺眼裡,這的確只是個舉手之勞,愈早處理好,世子爺的壽命就多一天,就看世子爺願不願意。」
「成,你想怎麼做?」
「遠昌侯府四位姑娘,你們上馬車時小心腳下,千萬別踩到裙擺了。」晉親王府的看門小廝大聲提醒正要上馬車的四個人。
第八章 冤家變合作夥伴(2)
遠昌侯府的三名庶女,面如死灰,恨不得將這小廝的嘴給塞起來,這小廝是怕所有要回去的賓客們沒有注意到她們,故意喊得這麼大聲嗎?是嫌她們今天不夠丟臉嗎?
她們三人今天被邵如卿給害慘了,一進到馬車,眼淚便不受控制的掉下。
已經十六歲卻還未有婚配,急著想得到一門好親事的何碧,再也受不了,看到邵如卿一坐進馬車,便狠狠的賞她兩巴掌,將所有新仇舊恨一次發洩出來,「你這自私的賤人,你還有臉上我侯府的馬車,繼續禍害牽連我們!」
另外兩人的怒火也壓抑不住了,顧不得在馬車上,而且還在晉親王府大門前,也撲上前對著邵如卿一陣亂捶亂打。
「你這賤蹄子,平日在侯府裡作威作福,欺負算計我們就算了,到了外頭,你竟然還用這種賤招破壞侯府姑娘的聲譽!」
「你怎麼不淹死算了,我們也不會被你拖累!」
會受邀來參加賞荷宴的,大多都是未有婚約,品德才學兼備,溫良恭儉賢良淑德的名門之後,只有少數是為了做人情而邀請的,至於那些身份低、人品差的、名聲壞的,是不可能受邀參加的。
像她們遠昌侯府庶女,就是屬於身份低的,不在受邀行列裡頭,如果不是托何靈的福,她們是永遠不可能有這種機會的。
她們原本冀望能在賞荷宴上認識家世良好、品德高尚的世家子弟,或是博得受邀貴夫人們的好感,藉機得到一個好姻緣,結果所有的美夢都因邵如卿搞出來的醜事而毀了,她們都不知道回去要如何面對老夫人的憤怒,還有日後眾人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