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寬俊逸的臉上有著可疑的紅色,「不懂你在說什麼。」
「孟均、聿寬,咱們後會有期,有緣再聚。」
丁樂樂突然向兩人道別,他們轉過身去,也禮貌的行禮,並與朱晉棠一起目視她們離開。
三個月來,由於丁樂樂主僕倆與王府的人相處極好,不少人覺得不捨,還有更多人感到可惜,雖然他們一直不明白晉王為何變心變得那麼快,而這或許也是丁樂樂走得這麼突然的原因。
朱晉棠沒送丁樂樂到門口,反而要孟均及聿寬跟著他往書齋去,一進書齋,他立即向他們提及丁樂樂昨夜的惡夢。
孟均一聽差點沒腳軟。他的姑奶奶啊,這肯定是她胡謅的!他急道:「王爺,預知夢哪這麼容易夢到,不合理!」
朱晉棠卻很認真,「楊姑娘能作預知夢,沒理由樂樂不能。」
孟均傻眼,吶吶的道:「王爺這是信了?」一向謹慎的主子,這回卻輕易的信了,愛情會不會太偉大了點……
聿寬卻瞄他一眼,「預知夢原本就很虛幻,丁大夫既能夢得如此詳實,我便信她。」
完了!孟均頭皮發麻,完全不敢說是他多嘴的跟她說了些預知夢的內容。話語間,朱晉棠已坐在桌案前,很快的寫了三封信函交給孟均,「你派人將這三封信送出去,聿寬,調動暗衛,我有任務給他們。」
兩人聽令,迅速離去。
第8章(1)
一連多日,碧水閣內都不曾再看到朱晉棠的身影,僅有梁侑聰、魏漁向進出,令楊苓珊忍不住心慌的向他們詢問。
「王爺這幾日極忙,不是在書齋,就是外出。」梁侑聰答。
她再看向魏漁向,他也點點頭,兩人隨即退了出去。
楊苓珊咬著下唇,猜想朱晉棠為何不再來找她,前些時候不是對她挺好的,為什麼又改變態度了?她很不安,一連派人去找他,可不管她讓人去催他幾回,他總以忙碌為由拒絕前來。不得已,她只能自己前往書齋,卻發現守門的不是聿寬,也不是孟均。
「王爺帶著他們出府,尚未回來。」
得到此答案,楊苓珊只能回到自己的院落,卻是一夜難眠。
翌日,她讓小喜出去探探消息,得到的消息是朱晉棠主僕三人昨夜根本沒回王府。
楊苓珊不禁看著早膳出神。他們究竟去了哪裡?又在忙什麼?
是去了東北,想早早查出任何蛛絲馬跡,阻止災難的發生嗎?
哼,那他可是白忙了,硯城百年都不曾出現那等災害,他怎麼查也不會查到那裡去的。
何況,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朱晉棠來得及去示警。
這可是一場決定性的天災,百姓死傷慘重,流離失所,皇上刻意讓太子前往災區並全權處理救災事宜,意在磨練,怎知太子光說不練,自己的人也辦不了事,引得百姓怨聲載道,質疑太子的聲浪也一一升起。
不久後當地又爆發疫情,皇上原是不捨晉王前往處理,太子卻自眨能力,反舉薦晉王前往善後,其實是希望他染上疫病死在硯城,沒想到事與願違,晉王不僅證明了自己的能力,還贏得百姓愛戴,名聲從此凌駕太子之上,皇上也決意廢太子,改立晉王為太子,終於逼得太子毒殺皇上。
楊苓珊斂了斂心緒,在心裡告訴自己不必著急,朱晉棠鐵定比她更急,再過兩日,天災就會發生,她不信朱晉棠不會過來求她!
她放心的用起早膳,一邊想到討厭的丁樂樂,「東寧郡王府那裡可有消息?」
「聽說何姑娘的病情正慢慢好轉,丁大夫以排毒法內服外敷,還以藥浴出汗排毒,郡王府上下都很感激她,」小喜頓了一下,有些忐忑的看著主子,「小姐,丁大夫那麼厲害,她會不會發現何姑娘身上的毒——」
「啪」地一聲,小喜的右臉頰瞬間紅腫,她嚇得急急跪下,「奴婢多嘴,請小姐饒命!」
楊薈珊冷冷的看著她,再斜眼睨看一旁也跪下的百合,「你們記住,你們家人的命都握在我身上,好好聽我的,日後,你們及你們的家人才有好日子過。」
兩人害怕的拚命點頭。
又過了一日,朱晉棠等人依然未歸。
楊苓珊坐不住了,她找來何總管,要他代為送個信給晉王。
「楊姑娘,奴才也不知王爺去了哪裡。」何總管一臉為難。
楊苓珊忍著怒火,讓人出去了。
這下她真的急了,明日硯城就要滅了,朱晉棠怎麼還沒來求她?!
揣揣不安的等了一日又一日,早該水淹硯城了,但她讓小喜出去打探,卻是全京城無人談論此事,難道是硯城離這裡太過遙遠,消息還得再一、兩日才送達?
楊苓珊等啊等的,終於在這一天,等到小喜三步並作兩步的衝進來,臉色極為蒼白。
很好,果然出事了!她笑得燦爛。
「小姐,外頭的人都在說有關現城的事,卻是在談有神仙進入晉王夢中示警,晉王不敢輕忽,依夢中指示,派幾名朝臣及地方的水利專家前往硯城上方的河谷探勘,竟意外查到地面移動的現象,情況危急上立即命地方官疏散全城百姓,讓硯城百姓得以逃過一劫,全城百姓感激跪地,高呼晉王恩德。」小喜喘了一口氣,急急的又道:「皇上也得到消息,龍心大悅的宣立下大功的晉王進宮,要給賞賜呢!現在京城大街小巷全在說這件事,還有不少人私下說,晉王才是上天選的未來天子,不然,神仙怎麼會入晉王的夢?」
怎麼可能?!楊苓珊傻了,這與她所預期的完全不同,她臉色發白,全身發軟,重重的跌坐椅上。
同一時間,朱晉棠已經從皇宮乘坐馬車出來,皇上給的許多賞賜,母妃臉上的憂心,甚至還有太子那陰沉的臉,全都讓他拋諸腦後,此刻,他只想飛奔到東寧郡王府看看自從搬到該府後,就不曾再過面的丁樂樂。
這些日子,他有太多的事要處理,雖然沒有親自到視城,但全都是他運籌帷幄,更以晉王身份強壓傾太子一派的地方官,派人如影隨形的監控,不讓消息傳出,引來太子干涉,一步步如履薄冰,又擔心水患不知何時發生,萬一遷城耗月,屆時又該怎麼收拾爆發的民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