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鎧沒有回擊,將目光瞟向潘彥武,「我不是說案情保密,誰也不許通知記者嗎?」
潘彥武沒料到嚴鎧會話鋒一轉,將矛頭指向了他,要命唷,早知道他就不過來找頭兒了!「呃……我……我有照你的命令吩咐下去,讓其他人務必要守口如瓶,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錯……」
「不管哪個環節出錯,去給我查清楚,否則唯你是問。」嚴鎧的語氣稍微愉悅了些。
潘彥武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垮了雙肩,「要不要這麼狠啊,只不過是不小心看到你被女人揍而已……」
嚴鎧銳利得似要殺人般的視線又剮了他一眼。
潘彥武縮縮脖子,「知道了知道了,我查清楚就是了。」
嚴鎧這才收回視線,卻發現甯靜已離開,繞過了窟窿,朝著林間走去。
「咦,那個女記者要去哪?」潘彥武也看著甯靜的背影,好奇的問。
嚴鎧面無表情的用手背拭去唇角的血漬,舉步跟上。
潘彥武朝著他高大的背影喊著,「頭兒,你要去哪?那邊已經對屍體做出初步監定,正在找你耶。」
可嚴鎧卻置若罔聞,腳步未停的跟著甯靜。
「真是奇了,這記者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頭兒幹麼又像跟屁蟲一樣跟著她?該不會不打不相識,對人家有意思了吧?
潘彥武為自己得到的結論感到莫名的興奮。
別看嚴鎧長得高大英俊,但在女人這方面真是不及格,每一任女友雖然都是對方倒追,可最後總會因為他的不體貼跟忽視而選擇離去,而他也不在乎,好似完全沒心思在男女交往上。
現在好像有好戲可看,潘彥武自然不會錯過,也跟著追上前。
第2章(2)
嚴鎧跟著甯靜走了一小段路,見她停駐在一棵樹下,專注的盯著一顆大石旁邊看。
他緩步走上前,沉默的看著她的側臉,那張側臉秀氣柔和,跟那雙幽黑深沉的眸子顯得不是很搭戛。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輕輕的歎了口氣,神色也跟著凝重。
「那邊……」她伸出手指向石頭旁,側著臉看著站在身邊的嚴鎧,「挖挖看。」
嚴鎧嘲諷地微微挑起眉梢。
潘彥武怕嚴鎧又說出什麼「破壞」警察形象的話來,趕緊搭腔,「真不好意思,這不包括在為民服務的範疇之中。」
甯靜目光沉靜,卻又帶著一縷哀傷,「如果說,可能有屍體呢?」
嚴鎧神色冷冽的看著經過一番挖掘之後,逐漸外露的屍首,目光又不由自主的望向站在一旁,臉色略顯蒼白的甯靜身上。
她為什麼會知道這邊埋有屍體?
依照她先前的舉動判斷,她一開始就是有目的的朝著掩埋屍體的方向前進,彷彿早就知道在這樹下的大石旁埋著一具屍體。
當屍首慢慢地出土,一陣陣讓人作嘔的屍臭味瞬間瀰漫在空氣中,讓每個人都難受地暫時屏住氣息,有幾個人甚至忍不住跑到一旁吐了起來。
那是一具女屍,因為開始腐爛的關係,看不出實際年紀,腐爛的屍身上有幾處白骨外露。
屍體很明顯曾遭受過凌辱,上半身的衣服被掀起,蓋住了她的臉,下半身的衣物則被褪去,雙手雙腳都被人用絲襪綁住,腹部由左到右被剖開了一半,臟器外露,而乳房處更是血肉模糊,景象慘不忍睹……
嚴鎧銳利的眸子始終注視著靜默佇立的甯靜,那張臉上一直維持著平靜的神態,完全沒有驚訝跟害怕,她就像早知道這一切會發生似的。
嚴鎧走到甯靜的身邊站著,俯視著她,「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在身高一百八十三公分的他旁邊,一百六十公分左右的她顯得更加嬌小纖細,這樣一個女人,有可能跟兇案產生關聯嗎?
甯靜苦笑,「我沒辦法。」
「任何事情都有緣由,我不接受這個說法。」
「我不需要你接受。」
這女人!嚴鎧發現她總能很輕易的惹惱自己。
「或許我能否接受對你來說不重要,但你需要有個能讓警方接受的說辭。」嚴鎧黑著臉,一口扣住了甯靜的手腕,「甯小姐,我現在懷疑你跟這樁兇殺案有關,請你跟我回去接受調查。」
甯靜皺皺眉,看著他攫住自己手腕的大掌,「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跟這個案子有關?」
「這正是我要查清楚的。」嚴鎧好整以暇的勾起唇。
「嚴隊長,不好意思,這是我們報社的新進記者,若是有哪裡得罪您,還請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她計較。」陳明偉見甯靜久久不歸,尋過來後發現這邊劍拔弩張的情況,趕緊上前調解。
不是他想管閒事,而是這攸關了報社的面子,還有以後他們跟警局之間是否可以維持緊密合作的良好互動。
嚴鎧根本無視陳明偉,犀利的目光在甯靜的臉龐上梭巡。
他自然知道自己沒權利扣留她,這麼做也只是嚇唬她,「如果你跟案子無關,怎麼會知道這裡埋著一具屍體?」這件事本就是疑點重重。
甯靜直直的看著他,隱藏在眼鏡後的瞳眸漆黑幽深,「如果我說了,你會相信嗎?」
她的眼神讓嚴鎧的心莫名地微微一揪,「你說說看?」
甯靜靜默著,久到他以為她不會開口時,她緩緩出聲,「你剛剛不是問我怎麼知道你是警察?」
「是因為這邊剛好發生命案,有很多警察在現場吧。」這是他後來的推斷。
甯靜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是因為你的味道。」
味道?嚴鎧雖然沒吭聲,但表情已經把他的困惑與質疑百分之百地表達了出來。
「你的身上有煙硝味,表示你今天曾用過槍,但如果是槍擊犯,應該不會傻到在警察週遭遊蕩還不快閃,加上你說教意味濃重的『警告』,你的身份不言而喻,而且,你應該屬於上位者,常常在教訓跟教授其他員警,所以才會連我都教訓了一頓。」
嚴鎧愣了愣,他今天早上的確曾去靶場教授射擊,但這麼久了,怎麼還聞得出煙硝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