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皇上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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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這是他的目的,耍了一回無賴。

  他坐在椅上,打量著夜隱華的閨房。從他還是皇子時就夢寐以求踏進這間充滿香氣的屋子,有他送的立屏,巴掌大的千瓣白玉蓮斛,上頭插著一枝筆,牆上還有她畫的《農夫插秧圖》,為農夫擦汗的農婦她畫的是她自己,兩人站在插滿秧苗的水田中央,滿足地相視一笑。

  那是秋日豐收,等著首金稻穗垂地的喜悅。

  他想像農夫是他,而她正為他拭著汗,他眼露寵溺,她深情款款,兩人踩著夕陽餘暉回到裊裊炊煙升起的小農莊。

  他正沉浸在想像中,夜隱華來到他身側,他忙把手上把玩的匕首遞給她。

  「你送我這個?」夜隱華眼神怪異的看看手中之物,很沉,華而不實,再瞧瞧喜得等著表揚的男人,她實在很苦惱,他能不再做這種令人很困惑的事嗎?

  「是呀!喜不喜歡?是我精心挑選的,讓你帶在身上防身也好。」皇宮是世上最危險的地方,處處有凶險。

  她眼波輕漾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你是讓我自衛還是自盡?有誰見過皇后身上帶刀的?」

  舉凡宮中妃子及宮人私藏致命利器,一律以犯上論罪,以免有人以此刺殺皇上或宮妃。

  「呸!呸!什麼自盡,不吉利的話少講,宮裡的魑魅魍魎太多了,你帶著才好以防萬一。」蕭貴妃雖然在明處,但她擺在暗處的棋子不知有多少,在他沒有一一挑起前,他還希望她多點防心,勿輕信他人。

  夜隱華朝他手臂割了一刀。「未開鋒。」見紅未見血。

  頓時,君無垢訝然地紅了臉。「我、我沒注意到……」

  虧他還是戰場上殺過敵人的冷面王爺,居然沒發現刀鋒太鈍,連塊鹿肉也切不開,更遑論用來制敵。

  但是,她是怎麼察覺刀鋒不如想像中的鋒利呢?那把幾乎閃瞎人雙目的匕首做得十分精美,精緻得有如神器,連慣用刀劍的他都被瞞過,為何她只瞄一眼便知分曉?

  父皇曾經說過,此女聰慧猶勝諸葛,你得之,不宜,當配天下至尊,方是百姓之福。

  難道這便是她聰慧之處,而她以往的表現是藏拙?

  君無垢的內心並無太多波動,只是對她的喜愛又加深一分,他知道他所喜之人並非泛泛之輩,他要一輩子擁有她,不斷地挖掘出她深藏的寶,此生有她人生何憾。

  「無妨,上頭的七色寶石挺值錢的。」很像她在現代收藏在櫃子裡的裝飾刀,鑲上紅、綠等多色寶石,一顆就價值不菲,七顆能買座古堡吧。

  君無垢乾笑著取回她手中的匕首。「我讓人開鋒去,刀要用對地方才是好刀,否則只是一堆廢鐵。」

  「不用了,多用用就順手了,不利有不利的用法,若用此刀在宮裡傷人,即使我是後宮之主,還是難逃誅伐,別忘了我的上頭還有個太后。」

  太后是蕭貴妃的親姨母,這也是她身為皇后,在宮中卻處處受制的原因,上有偏心的太后,中有受寵的貴妃,底下低階的嬪妃和貌美宮女想要往上爬,夾在其中的她,必須費盡心力,才能手段圓滑的化解。

  「親親,你太理智了,顯得我很無用……」身為男人,他連妻子都護不了,當個皇上也汗顏。

  太后是君無愁的生母,而君無垢的母親是德妃,如今的德太妃,他有母認不得,卻要認曾多次意欲要他命的太后為母,心裡簡直煩透。

  當年就是她暗中使了手段,以他頑劣不堪、在京城四處為惡為由,推波助瀾,讓先帝決定送他到邊關磨練,她要調開他,不與太子爭位,並在北上的路途中安排殺手,想要他到不了。

  初到北境,他一身傷痕纍纍,是命大才活了下來。

  但紈褲有紈褲的本領,君無垢腦子靈活,敢沖敢拚,像在京城一樣聚集一批志同道合的紈褲,把他們變成自己的親信,再讓他們統御各自的兵馬,以他的方式磨出一支鐵血軍。

  他帶兵嚴厲,不講私情,然而該給的好處一分不少,經過多年磨合,他與他們親如兄弟,同吃同睡,他是用實力和真誠收服北境的兵將。

  「皇上……」他又犯了。

  佳人一瞪眼,君無垢立即乖貓似的低聲求饒,「好好好,不叫你親親,罰我陪你睡可好?華兒。」

  莫名地,夜隱華心中的一條弦輕輕一動,感覺到淡淡的酸味,像加了蜜的檸檬。「皇上,莊重點。」

  他小有不滿的抱住她,房裡只有夫妻兩個,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哪裡不正經了?夫妻不睡在一起要睡哪裡?你這是要讓我有妻子不抱,去抱牆嗎?沒想到我的皇后這般狠心。」

  「皇上,我們不是尋常夫妻。」她哭笑不得,這廝是看了什麼話本,還認真的演起來了。

  不解風情的她不曉得他正在向她撒嬌,還當他神經搭錯線,又在裝瘋賣傻,好把她搞得神經衰弱。

  「只要有心,我們也能成為生同衾死同穴的恩愛夫妻。」他一定會做到她心如他心,心中只有他一人。

  夜隱華想說宮中無真情,所謂的真愛有諸多限制,但看他朗目燦如星辰,話到嘴邊就換了。「睡吧,明日還要早起,得在早朝前趕回宮中,皇上是沒有休息的可……英明君主。」

  未竟之語是可憐蟲,廉價勞工,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做得比牛累,睡前還要慰安,搾取最後的精力充當男公關,犧牲透支的龍軀安撫各大臣的女兒。

  皇上是天底下最難做的工作,雖然高薪但風險大,每一朝都有反賊要奪位,身邊的女人有可能是敵方奸細,生下的女兒要和親,兒子想著要弒父,只為爭奪座下的龍椅。

  「好,洗洗就睡了,手來,我牽著你。」她的手很軟,軟得他不敢用力,怕捏壞了。

  「我自己會走。」她不做孩子已經很久了。

  「牽手。」他堅持,霸道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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