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他改了,其實藏在骨子裡,變本加厲的成了執拗,他失去太多,舉凡他錯過的,如今他都不想放手。
在各自洗漱後,兩人並肩躺在充滿淡淡花香的床上,細聞之下像丁香,卻有茉莉的甜香,以及水果熟成後的雅致香氣。
透過紫檀鑲玉石屏風,可見另一側桌上一盞燭火燃燒著火焰,燈花爆了一聲,有如兩人的心跳聲。
「皇上,睡覺。」
心心唸唸的女人就在身旁,慾念憋得慌的君無垢聲音很委屈,「我睡不著。」
「閉上眼睛就睡著了。」人一入睡就不會胡思亂想,煎魚似的翻來覆去。
「沒有睡意。」他覺得身子熱得像火爐。
「……皇上,你硌著我了。」即便擁有前世的記憶,夜隱華還是忍不住雙頻發燙。
君無垢往後挪了挪,雙手仍放在她腰上。「叫我明琛,那是我的字,你甜軟的聲音喊起來很好聽。」
明琛不是他的字,是肅王的,是他身為鎮國將軍的外公為他取的,與周明朗的名只差一個字。
「小姑娘,小姑娘,我叫君明琛,我要娶你為妻,你要多吃點,快點長大,你別怕,我會溫柔待你的……你笑起來真好看……」
恍惚間,夜隱華又聽見那痞痞的笑聲,那位爬牆少年很有恆心和毅力,不管被趕走多少回,他還會再來。
她父親時常長吁短歎的,說這個紈褲皇子頑劣得讓他快教不下去了,幾時才能收心,展現出皇家風範?
可有時候,她覺得他那樣恣意的模樣,讓人移不開目光。
「皇上,你的手。」得她也無法入睡。
君無垢不要臉的捏了兩下。「明琛。」
她無聲的歎息,忍受他的騷擾。「你要不要乾脆做完,一頂一頂地,你難受,我也不舒服。」
他低笑,歎息似地說,「不,我要等你愛上我,我的好華兒,我會忍著的。」
等她有愛上他?
兩個字——很難。
在一夫一妻的社會她就很難相信男人有真心,男人是遊牧民族,哪裡水草豐美就哪裡搭帳蓬,美美的放羊吃草。
如今到了納妾合法的年代,丈夫又是皇帝,愛上皇上是找死的行為,哪怕靈魂換了個,她也不敢嘗試。
「那你給我安分點。」她都能感覺到熱度傳來,燙紅她的臉。
「我控制不住呀,誰教你秀色可餐,小皇帝就翹了。」君無垢邊說邊不安分的撫向她大腿,一手探入衣襟內揉捏豐盈。
色心氾濫的下流呸!夜隱華咬咬唇,「……我用手幫你舒緩?」
不然兩人再磨磨蹭蹭下去,誰也別想睡了。
「可以用手?」他訝然。
君無垢長到二十一歲還沒碰過女人,皇宮內雖有教人事的侍寢宮女,但他遇到夜隱華時還未到開蒙的年紀,從此一心戀著她,眼中再無他人,自然就沒碰過其它女子。
此時此刻雖然抱著心愛的女子,也只敢摸摸捏捏,過過乾癮,從他的魂魄附身後,兩人同床多時,卻從未有過夫妻之實。
聽他興奮得喉音都發啞了,夜隱華突然很後悔自己幹麼多說這一句。「用你的五姑娘也行,自食其力豐衣足食。」
「什麼是五姑娘?」他一頭霧水。
不會吧,他連這個也不懂?「手。」
君無垢看了看自己右手的五根手指頭,忽然頓悟的低低淫笑。「我比較喜歡你的五姑娘,來吧!蹂躪我。」
「皇上……」她居然害羞了。
「叫我明琛。」他捉起她的手往他的硬挺一放。
心跳加速的夜隱華有股想要咬人的衝動,雪白的臉龐染上晚霞色澤,又氣又羞的,杏目圓睜,煞是可愛。
不過既然說出口了,她也勉為其難地做起「手工」,隔著褻褲握住他的昂揚,忽輕忽重的撩撥著。
第一次很快,沒經驗的童子雞剛一粗喘就結束了,他覺得有些沒面子,奪勇再戰。
第二次時間就長了些,夜隱華也被他剝得只剩下肚兜,兩人幾乎裸裎相見。
本來沒有第三次,可是君無垢食髓知味,他蹭呀蹭的蹭著她,被纏得沒法子的她只有再上陣,累得她隔天雙手完全抬不起來。
第7章(1)
「唉!你看那些孩子……」
走在回宮路上,夜隱華看見一群衣衫襤褸的孩子,個個面黃肌瘦,神情呆滯,見著穿著較好的百姓就會圍上來,哀戚懇求。
有人會給他們一些食物,但更多的是視若無睹。
「是乞丐吧。」君無垢回道。
「挺可憐的,你看那孩子,瘦得都見骨了。」夜隱華心疼地道,若是小月和阿真,她絕對不忍心讓他們挨餓。
為了那一句「挺可憐的」,想討好她的君無垢大氣的說道:「朕命人搭棚施粥。」
「皇上,那不是乞丐,是流民。」一名禁衛上前稟告,他有認識巡城的官兵,知道最近京裡出現很多流民,路上處處可見小規模的群聚。
「怎麼會有流民?」君無垢不解的問道。
「江南水患。」
「江南水患?」這不是上個月的事嗎?而且有人自請前往賑災,正是戶部侍郎蕭正浩,蕭正讚的胞弟。
「是的,他們逃難到京城找出路。」另一名禁衛道,他的家鄉就在江南,有些親朋好友在水患中沒了,感觸特別深。
「朕命人前去救災,他們救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會有流民?」君無垢早料到會有貪墨,但沒想過誇張到這種地步,陽奉陰違的任災情擴大,百姓流離失所。
因為賑災銀子一層層剝削,早就流入京官和各地官員手中,百姓連買種子的補助也只聞風聲不見錢——每個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沒有人敢回話,畢竟一家老小還要活命。
「皇上,不僅要搭棚施粥,還要在城外劃出一塊地,讓人搭建可住人的草棚,我看這一波流民還是早的,以腳程來說,很快就會有更多的流民湧向京城。」感覺像是有人在煽動,一股腦地往最富饒的地方湧來。
「你的意思是……還有更多的人?」君無垢嚥了嚥口水,從她眼中讀出另一層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