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聘後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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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被某只奸佞的態度激到肝火直冒的冉碧心,忍不住狂腹誹,面上卻仍得揚著可掬笑容,起身相迎。

  「繆相大人請坐。」生怕笑裡暗藏的不悅被察覺,冉碧心假意忙著招呼張羅,「春蘭,上茶。」

  繆容青行了個虛禮,接著便一派當自個家的架勢,在麒麟嵌琉璃玉紅木圈椅上落坐。

  冉碧心面上笑容微僵,瞅了某人幾眼才收起笑,緩緩落坐。

  繆容青望著她,用著炯炯審視的目光,語氣不冷不熱的道:「數月未見,娘娘的氣色看上去極好,似在這宮中過得如魚得水。」

  冉碧心當下心底打了個突,面上笑笑地回道:「托大人的福,本宮守分守己,不去奢求不屬於自己的位置,亦不爭不搶,好好過自己的舒心日子,心念正,人便站得正,無論身在何處,自然都能過得如魚得水。」

  她這話說得倒靈巧輕快,可若是多留些心眼,不難察覺出這話中藏著弦外之音……分明是在拐彎抹角暗諷他,爭奪不屬於他的位置。

  捧起黑亮的兔毫盞,繆容青啜了一口白茶潤潤喉,然後挑眸睞向同樣捧盞品茶的冉碧心。

  「微臣有件事始終想不明白,還望娘娘能幫微臣解惑。」

  「大人客氣了。本宮不過是一介婦道人家,大人可是堂堂宰相,飽讀詩書,胸擁經國之才,本宮目不識丁,出身寒微,眼界淺短,懂的不多,能幫上大人什麼忙。」

  光憑她能說出這番對應,便能猜知她腹裡有墨,怎會是目不識丁的貧門女?

  繆容青黑眸湛湛,似要看穿她那般,直盯著她,道:「娘娘自稱目不識丁,可素聞娘娘對膳食頗見精通,甚至還找來了御膳房的廚子與膳工相切磋,寫下了一部膳食錄。」

  他這是光明正大的讓她曉得,儀元宮裡有他安插的眼線嗎?還真是目中無人!冉碧心內心氣炸,偏又不能對這人怎麼樣,只能暗自在心底臭罵一氣。

  冉碧心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大人也曉得,後宮不比誠王府,這兒人才濟濟,有些宮人與女官還是飽讀詩書的官宦之後,本宮閒來無事,便讓那些宮人教本宮讀書識字。」

  皇宮裡的宮婢分為數種,一是經過擇選、自願入宮為奴的,這類宮婢太監有押身契,約定幾年為限,年限一到便能離宮。二是由於家貧或者其他緣由,輾轉進入宮中終身為奴的,這類人通常直至年邁或生有重病,得獲內侍監批准,或是伺候的主子口頭允可,方能放出宮。

  這是宮婢的部分,另外尚有位階高上一些的女官,這些女官可能是家道中落的名門之後,抑或是祖上曾經為官,因此飽讀詩書,抑或深諳醫術與其他專才,入宮之後通過內侍監的試驗,便可升任為女官,依照各自的專才分撥到六局。

  六局分別是尚宮局、尚儀局、尚服局、尚食局、尚寢局、尚功局,完全是仿照朝廷六部而設立,每局設有兩到三人,位居六品,領有俸祿。

  有些學問深湛、精通筆墨詩詞禮樂的女官,則會被找去管束教導地位較低的宮婢,更好一些的,則是負責跟在皇子、皇女身邊,陪同一塊兒學習。

  這些女官倘若再幸運些,極有可能被皇帝或皇子看中,若再侍了寢,便有可能被冊封為妃嬪,一夕翻身。

  是以,一般宮人與太監對這些女官可是客氣得很,不敢任意得罪之。

  冉碧心把女官搬出來當借口,繆容青自然也沒得當面戳破她。

  只不過,他又想起方纔她看待繆縈的眼神,不由得心生疑竇。

  「娘娘進宮也有數月之久,這段時日與皇太后處得可好?」

  聽他問起繆縈,冉碧心的面色起了微妙變化,可一閃即逝,不敢讓他覺察。

  只可惜,繆容青是何等人也,早已將她眼中那抹冰冷盡收眼底。

  看來,那真不是錯覺,這個冉氏確實恨著繆縈,可他不明白這樣深沉的恨意,從何而來?若說是繆縈待她不好,讓她當不成皇后,似乎尚不至於恨到這個份上。

  若說是這段日子繆縈處處表現出不待見她的態度,也不大可能,她那抹恨意,已臻深仇大恨的程度,非同小厭小恨。

  「不勞大人提醒,本宮也曉得皇太后不喜本宮,畢竟本宮出身卑微,怕是連六局女官都比不上,皇太后願意讓本宮留在後宮,繼續服侍皇上,已屬難能可貴,至於處得好不好,本宮不敢多想。」

  見她說話這般老實,繆容青別有深意的凝瞅著她。

  冉碧心被他盯得內心發毛,後背一陣涼,連忙垂下眼,假意低頭品啜盞中白茶。

  「娘娘對膳食方面甚有鑽研,聽說平素在儀元宮經常親自進小廚房料膳。」

  這人又想打什麼歪主意?冉碧心深覺不妙的抬起眼。

  只見繆容青那張俊顏端著笑,依然是那派皇城之中唯我獨尊的狂妄笑容。

  他毫不害臊地要求道:「微臣剛剛下朝不久,便讓皇太后請去祥寧宮商議選秀一事,至今還未用膳,娘娘可否幫微臣煮碗麵?」

  冉碧心呆住。

  他、他這是明目張膽的支使她?這人會不會太囂張了?!好歹她還是後宮四妃之一,是皇帝的妃子,他這個奸佞再怎麼樣,仍算是臣子,怎能這般命令她?

  可惡,孰能忍,孰不能忍?冉碧心深吸一口氣,正準備發難時,那頭端坐在圈椅上的某人,忽又語氣悠然地啟了嗓。

  「上回嘗過娘娘的手藝,微臣便一直念念不忘,想著若能再吃上一回,不知該有多好。」

  聞言,冉碧心正要脫口的斥責,立馬又吞了回去。明知這人說的是虛話,不可能是肺腑之言,可她與多數人一樣,都喜歡聽讚揚的話。

  繆容青目光含笑的睞著她,見她原先漲紅臉,瞪大眼,眼下又恢復成可掬笑顏,不禁笑想:這個冉氏看似複雜,其實脾氣甚好捉摸。

  原來是愛聽人家稱讚她手藝的話,莫怪上回這般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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