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女皇三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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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家中長輩無二話嗎?」畢竟是獨身男子,易生流言蜚語。

  她但笑不語,清亮眸心慢慢黯了下來,微帶苦澀和無奈。

  怎麼說得出口她是不受寵的公主,因雲妃的蠱惑和皇妹的煽動,一國之君割捨骨肉之情,將親生女兒送至別國做質子,從此不聞不問。

  「公子、公子,你在哪裡?有沒有聽見小玄子在喚你?快出來呀!別讓奴才找不到人……公子、公子,奴才的腦袋要掉了,別害奴才……」

  小玄子活著河岸,不斷地高喊著。他在人群中穿梭,焦急萬分地左顧右盼,他兩條腿快跑斷了,還是無法在萬頭攢動中找到主子。

  他越找越慌,也越找越晚,最後的煙花放完之後,夜已深沉,觀賞燈會的人潮慢慢散去,一攤接一攤的攤販也收了,蕭瑟的夜裡只剩他一人獨自徘徊。

  涼風一吹,偌大的廣場只有燈火相伴,找不著人的他心裡急了,不爭氣的眼淚也跟著流滿面,淚水與鼻涕止不住,難看至極。

  逼不得已下,他只好趕緊回宮,向皇上稟明詳情,調派人。手尋找太子,就算會掉腦袋也沒辦法,誰叫他把人搞丟了。

  就在小玄子踏入宮殿時,城門落閂了,有家歸不得的東方珩跟著南青瑤行至皇城外郊,一處外觀富麗堂皇的行宮。

  乍見門口懸掛的紫檀牌區,深雋的草書字體令他大為吃驚,此處竟是——「人質府」

  這……怎麼會?裝扮樸實的主僕倆怎會是質子?他記得父皇提過,人質府內大都是客國的公主和皇子,或是該國的重要人物,以使臣身份長期進駐,期限不定,有的就此終老東浚國。

  但實際上,他們就是毫無自由的囚犯,不論走到哪裡都有人監控,不能有朋友,不能與他國的質子來往密切,甚至出入府邸要向上通報,得到允許方可外出。

  「很意外嗎?看你的表情好像進入一座華麗的鳥籠,它美則美矣卻缺乏生氣,是不上鎖的死城。」質子們是遊魂,整日晃來蕩去,無所事事。

  「華麗的鳥籠……」十分恰當的比喻。

  雄梁畫棟,水榭樓閣,鵝印石大小的夜明珠鑲嵌牆面,照亮一室陰暗,也照出使人心寒的淒涼與寂寞。

  這就是人質府嗎?為什麼感覺有股寒意襲來,那風……很冷,連他一個大男人都受不了,而她卻不知已待了多少個日夜。

  「不用感到驚訝!人質府的人像圈養的牲畜,地位低人一等,我想貴國皇帝對俘虜也是這樣的待遇吧!」說是來客,待遇卻遠不及服侍大官的婢僕。

  「不可能,父……呃,我是說皇上一向善待人質,每月撥下的款項足以令客國嬌客過得奢靡。」他不敢說能如在祖國一般暢快過活,但起碼的開銷絕不吝嗇,力求質子們住得舒心。

  人質的存在形同互不侵犯的約束,虧待不得,他姨母之女,受封聖德公主的表妹亦在他國為質,若有妄動,她同樣也會受到傷害?

  這是確保邦交不變的玫策,雖然有臣子上奏廢除,宣稱是不仁道的行徑,但是各國行之有年,想改變非一朝一夕可以辦到。

  「你覺得多少算奢靡呢?瞧瞧這金碧輝煌的假像,我們連做件衣衫都捉襟見時,得省吃儉用才得以溫飽。」南青瑤越說越小聲,近乎耳語,聽不真切。

  東方珩豎起耳朵,想聽清楚她含在嘴裡的話。「你們過得不好嗎?」

  「寄人籬下算是好嗎?」他是東浚人,她不好多做評論。

  說好嘛!那就太過矯情,人質府官員個個仗勢欺人。言行上從不掩飾輕蔑,讓人質們知道自己是下等人,不配與他們平起平坐。

  更甚者,若不順從他們,打壓尚在其次,嚴重時只給冷飯冷菜,或是發餿的隔夜飯,讓人洗冷水澡,卑劣的行徑罄竹難書。

  可若說不好,卻也有它的便利處,至少在南烈國時,後宮女子不得擅自出宮,她貴為公主也只踏出宮門幾次,不像這幾年能偷偷出府,親身體會百姓的生活。

  有利也有弊,優劣各半。

  「算了,別聽我這些惹人牙疼的牢騷話,侍香應該整理好房間了,我領你過去。」驚覺說太多的南青瑤連忙打住,她後退兩步拉開距離,嚴守男女之別,她沒有能落人口實的本錢,一旦閨譽有損,傷及的是南烈國的顏面。

  「等一下,你是哪一國的質子?」他越瞧她清麗秀美的容貌,越覺得在哪見過,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有差嗎?不就是吃閒飯的蠢蟲。」她自嘲地抿唇一笑。

  「南是南烈國皇族姓氏,你若不是公主便是郡主,再無其他可能。」他推論判斷。

  南青瑤笑得很淡,一抹月光投映在她身上,襯得她有如欲乘風而去的廣寒仙子。「公主也好,郡主也罷,在這裡有什麼差別。」

  「告訴我,你的全名。」他抓住她,想要得知她的真實身份。

  「放開我,不要讓我後悔引狼入室。」她目光清明,直視他鷹般雙瞳。

  不畏不懼、不卑不允,她清越堅毅的態度折服了東浚國太子。「你一向都這麼逞強嗎?」

  「客氣了,東方公子,我只是遂循先祖教海,不讓自己有愧於天地……」一陣暈茲襲來,她體力不支,身子微晃。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他伸手一扶,手上的重量出手他意料的輕。

  眉頭輕皺的東方珩驚愕的低看懷裡人兒。她簡直比他養的鷹兒還不具份量,只稍輕托便可離地。

  驟地,一塊繫著紅線的白玉滑出她衣領,倏地殊起的黑瞳盯緊那枚璃龍玉珮,內心的衝擊難以言諭,她是……她是……

  答案呼之欲出,他卻難以置信,天底下竟有如此巧合的事。

  「我……沒什麼大礙,只是有點頭暈……」她掙扎地要站直身子,可是有人卻不肯鬆手,固執地攙扶。

  「你中間的名字是青,南烈國大公主南青瑤。」他不記得她的模樣,卻曉得將貼身信物給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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