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女皇三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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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當年的印象已十分模糊,算算,他們長達九年不曾再見過面,而他也快忘了曾有的約定,直到看到這枚家傳玉珮。

  許多記憶在剎那間湧現,荷花池畔的公主,安安靜靜地丟著糕拼,餵食池中的水鴨,不與喧鬧的皇子皇女們一同胡鬧。

  她有雙出奇靈秀的眼眸,無垢又澄澈,彷彿他東浚國最純淨的烏玉,乾淨得不摻一絲雜質……

  東方珩望著同樣港淨的眼眸,心中有著了悟,原來他的似曾相識不是錯覺,她是他親口定下的太子妃。

  「你怎知道我的名字?」南青瑤訝然,平靜面容出現一抹慌色。

  「我是……」

  正想道出兩人的過往,一隻有些磨損的繡花鞋凌空飛至,十分精準地砸上他後腦。

  「你想對公主做什麼,立刻把你的髒手拿開,別以為弱質女流好欺負,我們可是南烈國使者,你休想動什麼歪念頭——」

  護主心切的侍香因「眼見為憑」而怒髮衝冠,非常神勇地以印擊石,咚咚咚地從遠處跑近,大聲嚷叫。

  不過不能怪她不分青紅皂白,任誰瞧見東方珩此時的舉動,不產生誤解都難,他一隻大掌掌握柳腰,另一手則輕握柔美,兩人幾無空隙地貼合。

  乍看之下,是人高馬大的蠻橫男子強接了嬌柔佳人,他彎身低視的側影彷彿不軌的人,正欲侵犯嬌艷欲滴的嫩唇。

  「侍香,別在夜裡喳喳呼呼,小心吵醒其他人,我身子不適,有些頭暈,東方公子不過順手扶了我一下。」唉!她這莽撞的性子幾時才改得了。

  侍香手中拿著兩尺長的木棍,聞言僵住,尷尬地乾笑。很輕很輕地將「凶器」放下。

  「我想這是你的鞋子吧!」臉色難看的東方珩指著繡花鞋,口氣不善。

  「呃,這個……」她直接乾笑,手腳僵硬地拾起花鞋。

  她哪曉得是看錯了,明明是他……咦,男俊女嬌,兩人站在一塊好登對,彷彿是天造地設的一雙璧人,相得益彰……啊!不對、不對,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公主是瑤池仙女下凡來,怎麼能配滿嘴誑語的騙子。

  侍香拚命的搖著頭,想搖去腦中的產生錯覺,她有些粗魯地推開神色不佳的男子,表情兇惡地警告他不要靠公主太近,她的主子自己照顧,用不著外人費心。

  「侍香,你拽痛我胳臂了。」她在慌什麼呀?該防的不是他,而是那些隱在暗處,看不見的豺狼虎豹。

  「啊!公主,奴婢放肆了,你痛不痛?要不要上藥?我瞧捏腫了沒……」侍香心急地想查看主子傷勢,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見她自責不已,面容如花的南青瑤綻開嬌美笑唇。「別緊張,我沒事,你先領東方公子到西廂房歇息,夜深了,是該就寢。」

  「公主……」在她心裡,公主比誰都重要。

  「去,別耽擱了,明日還得起早呢!」她語氣輕緩地催促。

  「是的,公主。」侍香不甘不願地橫起眉,在前頭帶路。

  有話想說的東方珩知道時機不恰當,他目光深沉地看了面帶倦色的人兒一眼,心想來日方長,總有機會說分明,待他明日回宮後。

  只是世事多變,這一出城門竟回不去了,他成了流落民間的太子。

  第4章(1)

  「這是你們的早膳?」

  東方珩難以置信地瞪著桌上的粗食淡飯,那種無法言說的震撼衝擊他的心,剎那間,多了澀然的心疼。

  以民間百姓來說,半條醃蘿蔔、一碟醬菜、少許的小魚乾和剁碎的妙肉末,配上半鍋稀粥算是半盛了,能填飽肚子最重要。

  可是座上的人兒並非出身低賤的販夫走卒,而是堂堂的一國公主,眼前的膳食對她而言太過寒酸了,簡直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羞辱。

  這種情形持續多久了?為什麼沒人往上呈報?是誰壓下來了,或是刻意苛待人質?

  還有,是所有人質府的質子都受到同樣的待遇,還是只針對南烈國的公主?監管官員不曉得這些質子一旦回國,有可能擔任朝中要職,甚至位極人臣嗎?

  突然間心火一起,他怒不可抑地想掃落一桌菜餚,將失職官員一併捉到眼前,施以嚴懲,勒令改善三餐的膳食。

  「有什麼問題嗎?我們向來吃得清淡。」接過侍女遞來的粥碗,南青瑤似無怨色,心平氣和的夾起醬菜配著清粥入口。

  「未免太清淡了,根本不是人吃的食物。」干貝呢?燕窩呢?起碼以老母雞熬煮十二個時辰,以其湯汁熬煮粗粒晶瑩飽滿的月光米。

  南烈是米糧大國,年年出產的白米居四國之冠,晶瑩飽滿,宛如月光,白淨中邃著特有香氣,烹煮時香氣四溢,令人食指大動。

  身為該國的公主,沒道理連自己國家的米飯都吃不到,僅能用價格低廉的劣質米摻和,熬出一鍋微黃的粥。

  南青瑤聞言,蛾眉微揚。「我想我們還有影子,應該尚未成為鄂都子民。」

  「我不是說你們不是人,而是……」他惱怒地指著簡單菜餚,忿然。「以你的身份,合該有山珍海味、大魚大肉,而非一隻盤子裝不滿的粗食。」

  「有必要這麼憤慨嗎?有得吃就吃,何必在乎吃了什麼,人生在世並非事事順心,知足方能常樂。」人不計較便能安樂過日。

  剛來的頭一年,她的確因為回異於宮中的生活而夜夜哭著入眠,幾次想逃回國,懇求父皇收回成命,不願質抵讓她吃盡苦頭的異國。

  可是又想到若不是她,來的可能是更吃不了苦的皇弟、皇妹,她那股衝動就硬生生地壓了下來。

  反正病痛纏身的她除了當質子也不可能對南烈國有更大的貢獻,何苦拖著其他人一起受累,她牙關咬緊就撐過去了。

  也許是安逸日子過多才會多毛病,反倒是一來到事事親為的東浚國,她的身子骨好了許多,不用天天用藥滋補。

  只是落下的病根治不了,天氣一轉涼便手腳冰冷、胸口發悶,稍沒注意到加衣保暖,一入夜立即病倒,沒躺個十天、八天起不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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