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笑狐狸與傻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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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他壞,等會皇兄讓人幫你掐回來,曦兒最乖了,不哭了哦。」長指圈起女娃的小指頭,嚴熾書軟聲哄慰,邊狠瞪了玄殷一眼。

  惹哭人的玄殷沒被這一眼給嚇著,倒是被嚴熾書刻意放軟的嗓音給勾出渾身疙瘩。這是演哪出呀!明明就是個身份尊貴的太子,身邊太監宮女也從沒少過,偏要紆尊降貴地自個兒扮奶娘,怎麼,這樣很行嗎?!

  偏偏還真的很行,幾句輕哄果真讓前一刻哭得驚天動地的女娃兒安靜下來,小腦袋歪枕在嚴熾書肩上,吮著大拇指衝著玄殷笑了出來。他發誓,那笑容絕絕對對是挑釁。

  「太子殿下,要不今天就上到這,您先帶公主回去抹藥吧。」袁禮達話說得和緩好聽,心下卻是被女娃那驚天一哭給擾得沒了授課心思。

  「給太傅添煩了,還望太傅海涵。」嚴熾書對著袁禮達微頷首,便抱著女娃轉身離去。

  見狀,正暗暗竊喜的玄殷身子一轉打算也跟著走人,豈料後頸衣領卻被一把抓住,「呃,太傅,您不是說可以下課了嗎?」

  「是下課了,可你這惹哭公主的臭小子得給我留下。」將玄殷揪回位子上,袁禮達指著一疊厚實書冊,「混小子,把這部《禮記》給我抄過一遍,沒抄完不准離開。」

  說完,袁禮達留下一名宮人監視,便逕自離去。徒留一臉飲恨的玄殷,氣抖地擲起狼毫,邊抄邊咒罵:愛哭鬼,你給我記住!

  另一頭,抱著平曦回到東宮的嚴熾書則是命人備來細點,然後喚了隱護在側的影衛,讓他夜裡往御史大夫府上走一趟。

  隔日,玄殷頂著紅腫發癢的臉來到了霄璇閣,本以為已經倒霉到了頂,應該不會再更慘了,誰知那向來讓太傅滿意的太子爺,竟然沒將太傅交付的抄論呈上,而且還默不出前幾日教的《尚書》重點,簡直就是破天荒呀!

  袁禮達這太傅再不爽也不敢直衝著太子訓話,他頂上人頭還想要呢。想當然耳,太子侍讀就淒慘了,頂著厚厚書冊跪了三個時辰,然後又將《尚書》全文抄了兩遍。

  這天,玄殷委屈的落下了男兒淚,同時徹底地瞭解到嚴熾書有仇必報以及心機深沉的個性。多卑鄙呀,表面上寬宏大量地沒因他惹哭公主而責罰,背地裡卻這樣陰他!他敢說自個兒的臉會莫名其妙紅腫,絕對也與他脫不了干係!

  不過就是個女娃娃,護成這樣幹嘛呀!這般軟心,將來怎麼登帝位呀!

  之後,玄殷盡可能地與女娃兒保持距離,嚴熾書也沒再命令他抱她,可被養得氣色紅潤渾身軟胖的女娃兒卻總是一步三搖地晃到他身邊,騷擾似地拍著他,擠眉弄眼地對著他扮鬼臉。

  「不理她,她就沒轍了。忍住,我一定要忍住。」暗自壓抑的玄殷大口地深呼吸,決定忽視那團粉色麻糬。直到感覺到衣袖一片濕濡,玄殷忍不住低頭,這才發覺女娃兒竟然抓著他的袖擺磨牙,造成濕濡的就是從她嘴裡淌出的口水。

  有著潔癖性子的玄殷當下氣得變臉,狠狠瞪向女娃兒,沒想到女娃兒居然沒被他嚇著,竟然還露齒朝他笑了下,接著便皺著臉佯哭地往嚴熾書身邊去。「嗚……他、壞壞,曦怕怕……」

  傻眼地看著女娃兒可憐兮兮的裝無辜,玄殷總算是見識到什麼叫「惡人先告狀」了。

  「混小子,你不好好聽課,欺負公主想找死呀!」正念詩念得起勁的袁禮達一聽到哭聲頭又痛了,氣得將手中詩捲往玄殷身上扔。

  哇咧,有沒有搞錯呀!明明是那愛哭鬼先來惹我的!摀著頭,玄殷吃痛地直想吠嚷,心裡卻比誰都清楚這要開了口,回去准少不了親爹賞的一頓粗飽。

  「太傅息怒,是曦兒調皮擾了您。」有禮地對袁禮達致歉,嚴熾書從腰際的錦袋掏出了糖給女娃,讓她安靜下來後便轉向玄殷開口,「君子量大,你何須與年幼的曦兒較真?」

  「我、我……」被酸得語塞,玄殷羞惱地撇過臉,彆扭地吐了句:「是公主先將口水抹在我衣袖的。」

  「哦,那倒真是我家曦兒不對了。」眼眸閃過一絲銳利,嚴熾書嘴角微勾,淺然開口,「來人,立即回宮取前日皇上御賜的錦衣,給玄侍讀賠罪。」

  那抹高深莫測的笑容讓玄殷倏地背脊一寒,「不、不用了,就是衣袖濕了而已,太子無須以禮相賠的。」不說這衣會不會被動手腳讓他穿了發癢,光聽嚴熾書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的話,玄殷就覺得這衣穿了准要給折壽。

  「言下之意,曦兒無錯了。那麼,惹哭她的你,理應給她賠不是才對。」將開心吃糖的平曦抱起來面向玄殷,嚴熾書擺明了讓他給女娃道歉。

  「……」這下,玄殷真的啞口了,明明就是那臭丫頭的錯,怎麼說到後來變成他要道歉?什麼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根本是講假的嘛!

  心中一口怨氣別升了天,玄殷還是得識時務的認了,誰讓人家一個是太子,一個是公主呢。「是小的不對,錯怪了公主,請公主見諒。」

  一句話聽不懂半個字的女娃兒,樂呵呵地笑出了聲,張開了手臂向玄殷討抱。

  玄殷一臉窘迫,不甚情願地正要伸手,嚴熾書卻輕輕壓下了女娃兒的手,「曦兒乖,皇兄抱就好。」

  那什麼嫌棄眼神呀!要不是她自己討抱,他才不想碰那胖乎乎的麻糬團!

  雖說與現今太子身份差了好大一截,可身為御史大夫獨子的玄殷也稱得上是含著銀湯匙出生的貴公子,從小就沒人敢給他氣受。表面上他是忍辱負重低頭道歉,可心裡卻一直想找機會將女娃給整弄回來,好消消她害自己吃癟的那股氣。

  想了幾日,總算給玄殷逮到了機會。嚴熾書正和太傅在研論一份詔書,趁兩人談得專心,玄殷悄悄地從懷裡掏出顆炒糖栗,將它滾向一旁自個兒丟著沙包玩的女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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