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笑狐狸與傻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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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你應該有好些日沒食肉了,依你胃虛的底子,要再不吃點熟肉熱湯,恐怕將來要落得病根的。既然你說要等人,那我就好人做到底陪你等吧。」說著,男人又從竹簍裡翻了堆東西出來,然後起了另一堆火煮起了湯。

  這自稱習醫的男人,不只心善還很厲害,野炊對他來說簡直輕而易舉。「謝謝你,你真是個大好人。請問我該怎麼稱呼你?」孤單的等待有人相陪,平曦感動地泛紅了眼眶。

  「我姓蒲,名松澤,雖然我早不幫人醫病了,不過你可以喊我蒲大夫,好念些。」用細竹棒攪拌著那鍋菜湯,男人笑笑地回完話,轉頭摸摸乖坐在一旁的狼後便又問道:「從你的脈象看來,你應該傻了一陣子,才恢復沒多久吧?」

  「這……」一般大夫能這麼厲害嗎?心想著自己難不成是遇上神仙的平曦因為疑惑而顯得有些遲疑。

  「我呀,隱居在這山裡十多年了,別說與人結仇,連人都沒能遇上幾個。能碰上你也算緣分,你就當說故事一樣,陪我聊聊吧。」想來這應該就是避役拚死守護的那位平曦公主了。想起前日大灰叼迴避役時,拖著最後一口氣的它開口求他幫忙救人的模樣,蒲松澤就忍不住在心底暗暗歎氣。萬物皆有情,避役臨死前都還想著回報的善念,也真夠叫人動容了。

  「嗯,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就當是回報他煮食給她的恩情吧,那些擱在心裡的千思愁緒再不釋些出來,她早晚也會崩潰的吧。

  雖然蒲松澤應允了相救,可避役說沒幾句就斷氣了,這小姑娘犯癡症的前因後果他總得想法子弄懂,才好出手幫忙。於是蒲松澤又開口說道:「這麼著吧,我問你答,你想多說的就說,我好奇不解的就問,如何?」

  見平曦點頭,蒲松澤便問了:「你記得自己怎麼成癡兒的嗎?」

  「因為想保護我哥哥,所以我喝了壞人逼我喝的茶……」

  當兔子穩穩的抓在手上,玄殷簡直感動得想為自己拍掌叫好。他才不是百無一用的書生呢!他終於能弄肉給平曦吃了!

  沒錯,與嚴熾書、羅修武兩人號稱鐵三角的玄殷的確是天生聰穎,擅於迂迴交際,偏偏才智過人的他卻是武力不能。他是舞得一手好劍,但劍尖子永遠對不著人;拉弓他也是會的,偏偏瞄頭從沒抓准過,連白虎那麼大個目標都能叫他給貓歪。更別說現下他身邊連把刀都沒有,又哪來的弓可以打獵?

  可兔子確確實實是他抓到的,用自己的身體在林子裡撲了幾十次空,才好不容易讓他撈到了一隻,滿身的泥濘草屑就是證明!

  夕陽日漸西下,玄殷只樂了一會兒便急匆匆地趕回平曦身邊,結果一身狼狽不堪的他,看到的卻是平曦與陌生男子並肩而坐,嘴裡還拿著根腿肉!

  又急又氣的玄殷顧不得會否嚇著平曦,衝上前便一把將她從男人身邊扯了過來,控制不住地吼道:「陌生人給的東西你怎麼可以吃!要是被拐了怎麼辦?」然後一把揮掉她手上才咬沒幾口的肉。

  遠遠就看到玄殷身影的平曦只愣了一瞬,然後就開始眼泛水氣,雙唇抖顫,好不委屈可憐地開口:「曦兒餓嘛……曦兒有乖乖等玄哥哥的,可是曦兒就是餓呀。為什麼要凶曦兒……」豆大淚珠隨即跟著滾落。

  她的淚真的是他的軟肋呀……玄殷一邊深感無力,一邊又為自己先是讓她挨餓,然後又丟下她感到自暴自棄。

  「好了好了,是玄哥哥不對,曦兒快別哭了。」將平曦摟在懷裡,玄殷低聲下氣地在她耳邊輕哄,大掌安撫地輕拍著她的背。

  「這位公子,我不過就是弄了頓飯餵喂小姑娘,你犯得著這麼吼人嗎?瞧你把小姑娘嚇得,你這脾性真得改改。」起身撿起掉到地上的腿肉丟給灰狼,蒲松澤笑得有些幸災樂禍。

  男人一有動作,玄殷便機警地將平曦拉護到身後,語氣防備的問道:「你是誰?弄東西給平曦吃有什麼目的?」

  「怎麼說還是小姑娘可愛,好相處得很。」似是嘲弄地說了句,蒲松澤將手在身上隨意抹抹後便朝玄殷伸了去,「在下蒲松澤。孤身隱居深山多年,良善無欺,要是對你倆存有一絲惡意,願遭天打雷劈。」

  閱人無數的玄殷一雙眼精明地將蒲松澤由上看到下,再從左看到右,默默在心底衡量著。看來不像胡人或匈人,但要說是他是個粗人,那氣質又顯得太韜光養晦,敢發這麼大的誓應當是真無敵意。於是玄殷在開口時也伸出了手,「玄殷,中原龍熾皇朝丞相。」

  恥笑他脾性大,那就端出身份讓他知道自個兒憑什麼耍脾性。

  「雖然沒罾砠,可還是得說聲久仰久仰,那才說得過去吧。」碰到玄殷的手後,一絲震驚瞬間從雙眼疾閃而過,蒲松澤接著笑道:「玄丞相應該也餓壞累倦了,這烤雁還有半隻,你也坐下來吃點吧?」

  「這裡不是京城,你也不是中原人,就喊我玄殷吧。」不客氣的攬著平曦坐下,又餓又累的玄殷還真沒啥氣力擺架子了,伸手就撕起了烤雁肉。

  還知道這是哪,那方纔還端什麼丞相身份,真是……在心底啐了句,蒲松澤用木碗勺舀了碗湯遞給他,「肉燙著呢,你胃也空乏了幾日,先喝些湯暖暖胃再食肉,才不致招損。」

  「多謝。蒲兄方才說隱居深山,可都是這樣以天為被、以地為枕,就地野炊?」填著肚子,玄殷沒忘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

  「那倒不是。你抬頭往前瞧瞧,那山頭上有株白果樹,我在那有處茅廬。」隨著蒲松澤說的方向看去,玄殷瞧不見什麼草屋,倒是在滿山濃綠中望見一處眩目的金黃,應該就是他說的白果樹了。

  「瞧你和小姑娘的樣子,應該是在這野林裡露宿好幾日了,怎麼,逃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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