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笑狐狸與傻公主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36 頁

 

  「逃難」字眼讓玄殷不禁又心生驚覺,才正要隨便扯個借口時,蒲松澤又搶白似地說話了,「其實是不是逃難我管不著也不想管,倒是小姑娘的身子可再承受不住這般辛勞了。」

  玄殷沒答腔,只是低聲哄著懷裡喊困的平曦,那景象讓蒲松澤不由得瞇細了

  眼,這小兩口還真是郎才女貌合稱得很,偏偏運不由人,可惜呀……

  沒想到只是答應避役來救人,倒意外發現身中南蠻「斷情蠱」的人,向來鑽研於解蠱術的蒲松澤心中一陣竊喜,當然不會錯過能將他留下來做為研究對象的大好機會。「我看這麼著吧,我那茅廬離這約莫半天的路程,你要不嫌棄的話,不如同小姑娘上我那休憩個幾日吧。」

  「大恩不言謝,那就請蒲兄帶路吧。」除了平曦需要休息,玄殷自個兒也覺頭重腳輕累得慌,他將人穩妥地抱在懷裡便站起了身。

  「玄弟呀,不說這天早黑了,這山路顛簸,小姑娘又倦困得緊,怎麼上路呀?」玄殷的心急讓蒲松澤忍不住失笑。

  「我可以背她。」連日的餐風露宿已讓平曦瘦了好大一圈,有機會能讓她躺上軟鋪好好休息,玄殷自然是刻不容緩地急著起步。

  「那好吧,不過玄弟得先將這個吞下,要不我怕你會體力不支把小姑娘給摔了。」從襟袋裡掏了顆藥丸給玄殷,蒲松澤接著滅了火堆,利落地收拾起東西,又對始終乖坐一旁的灰狼開口:「大灰,我得摸黑帶著這小兩口趕回家,就勞煩你啦。」

  豎著耳朵的大灰狼站起了身,似乎不太甘願地轉了轉金色瞳眸,直到蒲松澤摸摸它的頭後才往前躍上塊大石,朝著山裡發出幾聲狼嚎。霎時聚獸四散、禽鳥驚飛,整座山頭一陣躁動。

  「走吧。」背上竹簍,蒲松澤邁開步伐。

  「那頭灰狼是你養的?」托了托伏趴在背上已然睡下的平曦,玄殷跟上了蒲松澤身邊,好奇開口。

  「我哪這麼大本事。大灰可是這座山頭的山大王呢,我呀,不過是湊巧幫它上過藥罷了。」

  第9章(1)

  回到仿若世外的山間茅廬,將平曦安置在簡樸的房裡睡下後,玄殷便拉著蹲在菜圃裡澆水的蒲松澤問道:「蒲兄,請問你可有辦法與外界聯繫?」

  覷了臉色異常紅潤的玄殷一眼,蒲松澤懶懶回了句:「沒有。」

  「怎麼可能沒有?我瞧你這茅廬裡應有盡有,定是你下山去弄來的。」他的回答讓玄殷有種跳腳的衝動,語氣一急,腦門也跟著熱脹。

  「玄弟這可是小看我了,這屋裡的東西都是我親手打造的。」大部分啦……

  蒲松澤默默在心底為自己沒說全的話乾笑。

  幾個吐納後,玄殷扶著以細竹圍制的柵欄,好穩住自己越漸暈沉的身子,「能孤身在這隱居數年,玄殷當然不敢小看蒲兄,可難不成蒲兄也會織布、墊棉,然後再繡花,做出那床舒適的被褥?」

  哎呀,被看穿了。蒲松澤擱下木勺,走到玄殷身邊,「我是會下山買些必需用品,可那也是大半年才去一次。再說了我要嘛到東胡,要嘛往南蠻,這都是與中原敵對的地方,你要我往哪幫你找聯繫?」

  「一定有辦法可以想的。」知道自己是強人所難了,玄殷苦惱地扶額思忖,隨即又像想起了什麼似地出聲道:「對了,我的白鶚!蒲兄近期可有見到有著黑尾的白鶚在附近盤旋?」

  悄悄翻了個白眼,蒲松澤實在是受不了的伸手往玄殷身上一扯,早就殘破的衣袖便被扯裂了,露出玄殷臂上泛著黃膿的一道道傷口,「你到底知不知道傷口放著不管是會化膿致炎的?」

  玄殷當然知道自個兒身上有傷,可一心只想將平曦帶回京城的他哪管得了那麼多,「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定要盡快帶平曦回中原。」

  這會兒蒲松澤也不掩飾了,直接賞了玄殷一記大白眼,伸手往他肩上輕輕一推,「省省吧你,都高燒到臉色潮紅了,還想帶小姑娘上哪去?」

  「我……要、要帶曦兒回……宮裡……才安全……得讓曦兒平安……」一記輕推讓玄殷像被風吹散的柳絮般,直直地傾倒在地,嘴裡還不住地喃喃低語著始終牽掛的執著。

  「欸,還真的就暈啦?我這手勁明明很輕呀。」看著倒在地上的玄殷,蒲松澤認真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接著搖了搖頭,彎身將人攙進屋內,「嘖嘖,都燒得燙手了!」

  玄殷這麼一倒,就高燒不醒,把平曦嚇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知如何是好的團團轉,搞得蒲松澤只好趕她去顧藥爐。

  「蒲大夫,玄哥哥到底何時才會清醒?」雖不再癡傻,可刻意扮著傻樣的平曦一時改不了口。

  「別急,明日他再不醒,我踹也把他踹醒。」看她滿臉擔憂,蒲松澤表情認真的說著,就想逗小姑娘開心。磨著藥草的他接著又問:「我給你調的那些安氣定神的藥你喝了沒?」

  「嗯,都喝了。」沒多心去想蒲松澤為何突然問這個,平曦一顆心仍因玄殷的昏睡而懸著。

  「那你這幾日有沒有再多想起什麼?」初遇時,蒲松澤便知道平曦的癡症好了,只是那般剌激的嚇法多少影響了她的記憶,過往的事記得零零落落的,所以他給她配了些藥方,好讓她能完整恢復記憶,也好知道玄殷身上蠱毒的由來。

  「是有,但也不多。」那些清晰卻又片片段段的回憶紛亂著心,總讓她感到矛盾的不知怎麼接受。

  「想起什麼了,說來聽聽。」病要好,病根必得拔除。

  「就一些他曾經照顧我的情形,像是在佛寺時幫我解圍、帶皇兄的信來給我,還有我成了癡兒後他帶我回玄府,像奶娘般的細心呵護陪伴這類的……」說著這些的平曦同時也想起了某些親暱的景況,不自覺地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將那些害臊的事講出來。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