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麼驚駭,我是在跟你求婚,不是要逼你跳下火坑!」鄭明旭輕鬆的說,但明明他的心是一點都輕鬆不起來。
「鄭明旭,是不是時差叫你昏了頭?」她愣愣的問。
「不要在這時說這麼可笑的話!」他一個歎息。「我不會拿自己的一生開玩笑。」
「那麼是贖罪的心情?」她調整呼吸,不准自己心跳太快,她會弄清楚事情的。
「贖罪?」
「因為我爸爸的死。」
「那也許是原因之一,但絕對只佔了很小、很小的部份,最重要的是我想結婚,我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家,我要定下來。」鄭明旭很誠懇的,沒有天花亂墜說上一堆。
「但我們相愛嗎?」丁楓很實際的問。
「愛情不是婚姻裡惟一的要件。」
「可是……」她知道這不合理,如果沒有愛情,那麼結婚幹嗎?怎麼走一輩子啊?
鄭明旭開始道出二十年前的那樁悲劇,他是如何被靳志光夫婦收養,又是為什麼決定學醫,這一路的心路歷程都讓她知道。
丁楓感動不已,這一刻她心中只有一種想和他共創圓滿未來的念頭。「我答應你!」
第八章
沈志誠發現到自己除了是安小香口頭上的未婚夫之外,其餘的,他和她的一些普通朋友又有什麼兩樣呢?
見過靳志光夫婦,也見到了安烈與成皓心夫婦,可是獨獨漏掉了當年的另一個孤兒,沈志誠不是低智商的人,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大概。
那漏掉的人應該就是鄭明旭。
大家對他的態度則是友善有餘、熱情不足,明明就把他當外人看,雖然安小香說了他是她的未婚夫,但似乎錯愕的感覺多過祝福,只怕他將來很有可能被人家「三振出局」。
「小香,你肯定我們要結婚嗎?」沈志誠真的不希望在他的結婚禮堂上只站了新郎一個人。
「你後悔了?」
「我是怕你後悔!」
「我沒有一點後悔的意思。」安小香無精打采的吃著餐,今天是沈志誠的生日,但除了請他吃一頓之外,她沒其他的表示。
「你不會覺得怪怪的嗎?」
「哪裡怪?」
「我認為你的家人不是很贊同我們。」
「他們很喜歡你啊!」
「不,他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接受我,談不上什麼喜歡。」他其實也不是那麼在意,只是這種有點距離的感覺,總是令人不太舒服。
「慢慢來吧!」她應付的說。
「你的二哥呢?」沈志誠絕非要挑起問題,但他認為好好瞭解一下總不為過。
「我只有一個哥哥。」安小香冷冷的別去一眼。
「但是成皓心有提到二哥。」
「那是她的二哥,不是我的!」
「安小香,你心有所屬的人就是他吧!」沈志誠大膽的說,不怕她當場掀桌子。
「沈志誠!」她瞪大眼睛。
「看樣子我應該沒猜錯。這也難怪,你們沒有血緣,從小又一起長大,會喜歡彼此也是很正常的事!」他可以接受,畢竟這不是什麼亂倫的感情。
「我們沒有喜歡彼此!」安小香自憐的說,起碼鄭明旭沒那麼喜歡她,他並沒有想要和她相守一生一世。
「可是……」
「你不要那麼多可是,結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要把別人扯進來,單純一點好不好?」安小香根本沒有心情。「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們可不可以只就你的生日好好的慶祝一下?」
「我們兩個像是即將要結婚的男女嗎?」沈志誠發出不平之鳴。
「我們哪裡不像了?」
「好!如果你這麼覺得,那一會吃完飯,你會不會跟我回家?」他試探她的問。
「跟你回家幹什麼?」
「我們可以上床做愛啊!」他故作正經的說。
「上床做愛?!」安小香鼻子一哼。「別想!」
「但我們就要結婚了耶。」
「真結了婚再說吧!」她的話帶著語病,可是她自己並沒有發現,她的思考方式只局限在自己的認知裡。
「那我可以吻你嗎?」他又再試探的問。
「不可以!」
「連吻都不可以?!」
「我有……潔癖!」安小香知道這理由有夠離譜、有夠笑死人,可是她一時也沒有想到別的。「現在傳染病那麼多,如果能不接吻,最好避免,更何況四片唇碰在一起也沒有什麼意思!」
沈志誠差點跌下椅子。
「你不贊成?」
「今天如果你很愛一個男人,你絕不會怕什麼傳染病,更不會有什麼潔癖,你會時時刻刻想和他四片唇黏在一起,你會想要和他共赴雲雨,因為這是最直接、最簡單的……」
「抱歉!」安小香很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我的觀念比較老土,或許等結了婚以後會改變。」
「安小香,你真的有誠意嗎?」
她悶不吭聲。
「我不會只是『玩笑』吧?」
「你一定要往懷的方面去想嗎?」安小香還要狡辯。「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替你付錢請個脫衣舞孃或是願意『賣』的鋼管女郎,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我不介意你放縱一下。」
「我要的不是性!」沈志誠有些動了氣。「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我只是覺得我們之間少了很多東西。」
她聳聳肩。
「你確定我不是什麼煙幕彈?」
「我沒在和誰打仗!」
「不是擋箭牌?」
「你非要把自己貶得這麼低嗎?」
「我只是不想自己最後連怎麼被人家拋棄的都不知道。」沈志誠煩惱的說。
安小香沒有給他回答,這一會她的心已不知飛到哪裡去了,和鄭明旭之間似乎已經沒有可以扭轉的餘地,難道真的已成定局?
真的就這樣了?
*
籍著酒意,薛海生闖進了丁家,因為他聽到街坊鄰居散出消息,丁楓快要結婚了!
這絕不是他希望見到的結果,他是對她有氣、有不滿,不過絕不想她去嫁別人,是他逼出來的嗎?是他造成她不得不結婚的壓力嗎?
丁楓知道時間已經有些晚,可是薛海生就像是自己的「家人」,所以即便聞到他身上有酒味,即使看他一副「來者不善」的態度,她也沒有將他拒於門外,她知道自己不需去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