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誰來幫我?看著他,若兒眼前只有無望的未來。
拓跋圭用拇指擦拭她面頰上的淚水,溫柔地哄勸她。「我答應完婚,只是為了安撫勢力強大的姻親,沒有他們的助力,我同樣可以施展自己的理想抱負,可是如果引發與他們的戰爭,那我們就只有滅亡一途。我需要時間聚集力量,不用太久,我一定能掌握他們,重新安排後宮,你要相信我。」
若兒心中的洞更大,可是極度的痛苦變得麻木後,心靈反倒平靜了。
無法改變的事實再說也沒有用,她只想讓腦子變得空白。
「若兒?」拓跋圭驚恐地喊她。
雖然擁著她、撫摸著她,他卻感覺到她的心正在對他關閉,她的人正漸漸遠離他,讓他觸摸不到……
第9章(1)
「回答我!」拓跋圭搖晃著她。
若兒含淚微笑。「我相信你。」
拓跋圭抓著她的手臂,氣惱地搖晃她。「可還是不願意嫁給我。」
若兒搖頭,哽咽道:「王上放手,我得走了。」
「你要去哪裡?」他惱她的冷漠。
「牧場,我要把馬送還給大憨。」
「我說過,這匹馬賞賜給你了,你不必送回去。」他幾乎是吼叫般地說。
「真的嗎?你要把多情給我?」死寂的眼裡終於跳躍出耀眼的火花,讓拓跋圭覺得這個賞賜十分有意義。
「沒錯,它今後都屬於你。」
「謝王上。」若兒終於笑了。
拓跋圭撫摸她面頰上讓他愛極了的笑靨問:「你要如何答謝我?」
「給王上行大禮。」
「你應該有更好的方式。」黝黑的瞳眸閃動著寓意深遠的光芒。
看出那是個慾望的信號,若兒用手抓住他的手腕,想逃離他,可是她的嘴已經被他覆蓋。
他以令她害怕的力量親吻她,好似要提醒她,他們曾經有過的熱情和愛,可是她沒有反應,也沒有反抗,只是微微皺著眉頭,閉著眼睛。
她冷漠的反應刺痛了拓跋圭的心,天生的傲氣令他不允許她漠視他的存在,他要喚起她曾經給過他的熱情。
他托起她的下巴,略微施力把她的頭往後仰,然後以無法抵擋的激情,燒盡她冰冷的抵抗力,將她一起拖入燃燒的火焰中。
本想以冷漠表示拒絕,以疏離冷卻他的激情,可是隨著親吻的加深,她的情感被喚起,情難自禁地貼緊他,接受他給予的一切。
當他吻她時,她只感覺到天旋地轉,不得不伸出兩手圈住他的脖子,借助他磐石般的力量穩住自己的重心。
這無疑是個安慰和鼓勵,他的嘴唇不再蠻橫用力,轉為溫柔熱情,細膩的吻無聲地要求她以同等的激情回應。
理智與情感脫節,若兒跟隨著情感的需求回應著他。
帶著淒涼意味的馬嘶拉回了她的理智,她彷彿受到驚嚇似的猛然後退。
拓跋圭沒來得及阻止她,看她神情充滿戒備,眼裡閃動著驚懼,退到彷彿能提供她保護的白馬身邊。
「你還是要離開我嗎?」他問,目光因為激情而變得深邃。
直視著他,感覺整個人都被他深不見底的眸光所吞沒,若兒驚慌地避開他的視線,發現這是她第一次逃避別人的目光。
難道她的「魅眼」到了他這兒,就不靈了?
他往前邁了一大步,頓時縮短了他們之間的距離。「神靈說我們是一體,你不能離開我。」
若兒轉身梳理白馬身上的毛,用背脊對著他。
雖然沒有看著他,但她仍感覺到他的目光灼熱無比,好像要在她的身上燒出一個大洞。
「多情真的可以給我嗎?」她倉惶地問。
「沒錯,它是你的。」拓跋圭注視著她纖細的背部,決心不給她任何逃離他的機會。「等冊封你為貴妃後,會有專門的馬廝替你照顧它。」
「不,我不做妃嬪。」她轉身面對他,激烈反對。
「那由不得你!冊封之前,張袞會來接你進宮。」
她面色蒼白地說:「我絕對不會進宮去做你的女人。」
拓跋圭聞言臉色驟變,明亮的眼眸黯然無光。「我告訴過你,其他王后妃嬪在我心中不具任何意義,我獨寵你一人也不行嗎?」
「不……」若兒雙唇哆嗦,想到要與那些有地位、有靠山的女人共同擁有他,她的眼前一片黑暗,恐懼感與厭惡感壓迫著她的心臟,讓她無法言語。
拓跋圭的面容趨寒,目光冷酷無情。「走吧!是我錯愛了人,原以為你是我的知己,能理解我的權宜之計,沒想到卻也是個貪圖名利、愛慕虛榮的女人,如此要你何用?儘管走吧!」
說完,他走到大樹下,面對遠處的長城。
「王上……」看著他的背影,若兒想告訴他她的預感,可是他沒給她機會。
「有一件事你說對了!『兩條腿的蝦蟆難找,四條腿的可不少,這樣的女人有啥稀罕』,你走吧,我不想再聽任何解釋。」他背對著她說。
感覺到眼睛的刺痛,若兒忍住即將流出的淚水,看看山崖邊夕陽籠罩著的高大身影,再看了眼白馬,轉身往山下走去。
才走沒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馬蹄聲,回頭一看,是多情!
她站住,對白馬說:「你也走吧,不要跟著我,回去屬於你的地方。」
白馬站住,用極通人性的眼睛看著她,讓她不忍與它對視。
於是她回頭繼續下山,卻又聽到身後傳來馬蹄聲,她生氣了。
「站住!你不明白嗎?我不是你的主人,去找王上,或者去找你的同伴,不要再跟著我,行嗎?」
白馬仰頭嘶鳴,這次她不為所動,再喜歡,她也不能收下他賞賜的駿馬。
「走啊!」她對著馬兒大喊。
白馬嘴裡噴著氣,搖晃著大頭連連後退,踏著碎步不願離開。
她心軟了。「不要再跟著我,我是個不祥的女人,跟著我沒好處。去吧,去牧場,或者去找你的同伴!」她帶著哭腔哀求它。
若兒的心跌落谷底,沮喪地一掌拍在身邊的小樹幹上,喃喃咒罵。「討厭的多情,可恨的野馬!我也許是個不祥的女人,是個固執不講理的女人,是個心胸狹隘好嫉妒的女人,但我不是貪圖名利、愛慕虛榮的女人,更不是狠心的女人,你為什麼要逼我對你殘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