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衣服?」
「是咖啡對吧?」
顧晨曦怔了下,「你怎麼知道我的衣服被咖啡……你偷看我洗澡?」
因為連頭髮都被咖啡潑到了,所以她一回到育幼院就先去洗澡,再洗衣服,也就是說,她早就追來了,只是到現在才來找她?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女鬼撇撇嘴,「你有的我都有,有什麼了不起?」
是沒有什麼了不起,但她侵犯了她的隱私權就是不對,以防再有下次,顧晨曦板起臉嚴厲的警告道:「你再這樣,小心我……」
「知道了知道了。」女鬼打斷她的話,「像個人樣,我像個人樣就是了。」話落,她消失在門板上。
終於安靜了,顧晨曦躺上床,不由得再次想起今天幫助了她的男人,他們還有機會再見面嗎?希望還有……
夜更深,雷家。
難怪邵伯伯會相信他有一個流落在外的孫女!
房裡,坐在書桌前的雷鎮凜把手中的信紙折好放回信封裡,再把信封放回牛皮紙袋裡。
牛皮紙袋裡只放了兩樣東西,一樣是他剛剛看完的這封信,另一樣是邵柏生的頭髮,信中的內容顯示對方寄來的不只是這封信,邵柏生給他頭髮的用意也很明顯,就是要他在找到邵璟宏的女兒之後,拿那些頭髮去做基因監定。
這時,傳來叩叩兩聲敲門聲。
「鎮凜,我進來了喔。」話落,雷至峰開門走了進來,「還在忙嗎?」
雷至峰今年六十歲,與獨子相依為命二十多年了,他如今的願望就是兒子能快點娶個老婆,生幾個白白胖胖的孫子、孫女給他抱。
「沒有。」雷鎮凜一頓,又道:「爸有事?」
「沒事。」嘴巴說沒事,但雷至峰卻拉來一張椅子坐下,指著書桌上的牛皮紙袋問道:「這是什麼?」
雷鎮凜考慮了一會兒才回道:「爸知道協和醫院的姜家嗎?」
雷至峰點點頭,「去年底姜家的小女兒姜秀珍因為癌症過世了,聽說許月雲,就是姜秀珍的母親受到很大的打擊病倒了,到現在都還在住院,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這是邵伯伯今天交給我的。」雷鎮凜遞上牛皮紙袋。
雷至峰接過,打開牛皮紙袋取出放在裡頭的東西,他看了幾眼後,放下牛皮紙袋和裝著邵柏生頭髮的夾鏈袋,拆閱信件。
他才看了兩行,便忍不住驚叫道:「姜秀珍為璟宏生了一個女兒?」
「爸也不知道當時邵大哥有女朋友?」
雷至峰搖搖頭,「璟宏一直以課業為重,也已經準備好退伍之後要出國進修。」他歎了口氣,「卻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那樣的意外,真是可惜了。」
「按照姜小姐的說法,她是在邵大哥過世後才發現自己懷孕的。」雷鎮凜接過父親遞來的信件,又道:「她想偷偷生下孩子,但還是被她母親發現了,當時胎兒已經五個月,不能做人工流產,再加上她抵死不從,她母親不得已只好秘密安排她到自家的醫院待產,對外則宣稱她出國唸書了。
「等孩子一生下來,她母親騙她說孩子夭折了,是因為她去年身體不舒服到醫院檢查,知道自己罹患胰臟癌末期,她母親為了激起她的生存意志,才告訴她孩子還活著,但是很可惜,她還是敵不過死神,所以她才會在臨終前寫信給邵伯伯,希望邵伯伯能替她找回女兒。」
「董事長早該告訴我這件事的。」雷至峰歎道,難怪最近這一、兩個月來,董事長經常找副總密談,想必是董事長請自己的女婿去辦這件事了吧。
這麼想著,他又覺得有些矛盾,那董事長為什麼又要委託兒子再去找?是因為副總沒找到人嗎?還是……算了,這事他明天再找董事長問清楚吧。
「我本來以為這是詐騙,但看了這封信之後,我相信不是。」雷鎮凜說出自己的看法,順手再將信件與夾鏈袋收進牛皮紙袋裡。「爸覺得呢?邵伯伯真的有一個孫女嗎?」
「姜家並不是普通人家,要不是璟宏發生意外過世,姜老夫人也不會因為捨不得女兒而出此下策,當然,這其中還包括維護姜家在社會上的顏面,我相信姜老夫人一定很後悔,否則董事長肯定收不到這封信。」而這個秘密就會永遠石沉大海。
「邵伯伯說,只要告訴他結果。」雷鎮凜覺得這點有些奇怪,邵伯伯那麼急著找孫女,不是更應該關心他的尋人進度才對嗎?
邵柏生是雷至峰第一個也是唯一的老闆,他們私下又是好朋友,邵柏生的想法他怎麼會不瞭解,但這事還有待求證,是以他故意忽略兒子疑惑的表情,語帶保留地道:「你就照著你邵伯伯的話做吧。」
「是。」
暫且擱下這件沉重的事,雷至峰開口道明來意,「三十二了,該成家了吧?」兒子成天只想著工作,幾乎全年無休,而妻子去世得早,兒子的婚事他不催,誰要來催?
一聽,雷鎮凜只想舉雙手雙腳投降,「爸,這事今天邵伯伯找我去的時候說過了,你就放過我吧。」
雷至峰笑道:「還是不肯給欣恬一個機會?」
「爸,娶妻是一輩子的事,我真的真的不能屈就。」有些話在邵柏生面前不好直說,但在父親面前就完全沒顧忌了。
「欣恬沒什麼大缺點,就是性子烈了點、個性驕縱了點、脾氣……」雷至峰適時的停口,「她還是有很多優點的。」
「比如?」
「比如她很尊敬長輩。」
「是啊。」雷鎮凜皮笑肉不笑地道,「尊敬她有需要尊敬的長輩。」
他在宋欣恬還是個小寶寶的時候就認識她了,她有多自私、多任性、多目中無人,他不會不知道。
「好。」雷至峰倒也乾脆,「不然你倒是說說看,你喜歡怎樣的女孩,爸爸好幫你留意。」
雷鎮凜想也沒想便回道:「像媽一樣恬靜、溫柔、嫻淑的女孩。」母親在他十歲時過世,但他永遠不會忘記母親如朝陽般溫煦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