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擒得暖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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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真是怪了!他從床上翻坐起來,看外面已近子時,自己仍無一絲睡意,反而起了無以名狀的焦躁。

  他起身喝了杯水,越發的清醒。

  她的事與他有什麼關係?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瞎操心了,難道真是閒出了問題?

  推開門,兩個守在門外打盹的熟面孔瞇開眼皮瞧他。

  「茅廁。」他說

  他們點點頭,又睡著了。

  說到底他又不是他們的敵人,說是客人還差不多,這些人對他的看守已經是走走形式,鳩明夜並沒去茅廁,得到這些看守的信任,自己的腳又好得差不多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再留在這裡,事情會大大地不妙,具體怎麼不妙他也不清楚,總之就是有這種感覺。

  他本想去馬房,可出了跨院,人就停住了。

  怎麼會這樣?他抬頭看天,再望向直對他的那間屋子,這個時間,沈落霞的屋中還亮著燈?

  那窗內透出的燭光是千真萬確的,光內並不見人影。

  「真是個勤奮的姑娘。」他想,她大概是在對帳之類的吧。

  他本該在乎的是,這姑娘沒睡,那會不會對他的逃跑大計有影響,但實際上更吸引他的是,姑娘的房中怎麼會傳出呻吟?

  那聲音很輕很輕,要不是他耳力不錯加上此時夠靜,離這麼遠,他又怎麼注意得到。

  那細聲的呻吟是隱忍的痛苦,難道這就是她每晚早早回房的原因?鳩明夜自認自己的好奇心在孩童時期已經用得差不多了,可他仍忍不住朝沈落霞房前走去。

  那呻吟聲越發清晰,站在她的門前,就算不用心也能聽得清楚。

  「誰在外面?」凌厲的喝斥聲傳出。

  鳩明夜嚇了一跳,沒想到她還挺有精神,他能感覺到屋內人幾乎是衝向門前將門打開,一雙怒目能把人生吞了。

  一看是他,沈落霞動作一頓,「你在這鬼鬼祟祟做什麼?」

  「我要是說我晚上睡不著,本打算偷馬逃跑運動一下,但見妳屋還亮著燈,特來關心一下,妳信嗎?」

  「你以為我會蠢到不把馬房鎖起來嗎?」

  「哦,那看來省得我白跑一趟了,沈姑娘,我能問一下,妳留我在這還打算做什麼嗎?白天忘記問了。」

  沈落霞呼了口氣,抬眼看他,打發要飯的一樣,「你是鳩白秀的堂兄,鳩家人會來救你,到時我拿你為威脅要求見鳩白秀。」

  「夠直接,但讓我直接替妳引見不是更好?」鳩明夜挑眉。

  「簡單說來,我不相信你。」她說:「你放心,我又不會傷你,除非鳩白秀不答應我的條件,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好吧,但沈姑娘妳要注意身體啊,看妳這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好像隨時都要暈倒似的……喂!」

  鳩明夜雙手上前一托,總算是托住了沈落霞的身體,就在他說那話時,她人已經像個斷了線的木偶向地板撞去。

  他是有點故意在逗她啦,不至於氣到暈過去吧,也太沒幽默感了!

  鳩明夜扶著她進屋,屋內圓桌上點著蠟燭,但並沒有賬本之類的東西放在上面,被褥也是迭得好好的,那床看上去都不像有人睡過。

  她大半夜不睡覺也不幹別的,在這屋裡做什麼呢?鳩明夜雖然疑惑,但也顧不上那些,把沈落霞放到床上,才注意到她臉色不只是不正常而已,就連體溫也很不正常。

  「妳在發燒?」他甚至不用真的碰到她,她週身熱騰騰的氣又不像發燒那麼簡單。

  「沒有,不用你多管閒事。」她皺著眉,很費力地對準焦距看他,「不要亂說話,離開這。」

  鳩明夜這會真的不會離開了,而他也再沒了逗她的閒情,他的表情變得正經無比,眉間少見地促起一座小山。

  這個症狀,他以前見過,是在他所駐紮的軍營附近,靠近少數民族山區的地方,那是一個少女,衣衫不整,面色如火,神智也處在半昏迷狀態……

  因為那件事,有四個士兵被處了軍法。

  「是誰給妳下了這麼狠的藥?」那少女又恨又無助的臉,浮現在他腦中,與面前的這個女人重迭。

  然而,又不只是重迭,對於那名少女,他只是惋惜,而如今,如今……

  「落霞!是誰做的?」

  沈落霞似乎是被他這一嗓子嚇著了,呆呆地瞪著杏眼。

  他那雙眼從來都是狡詐多一點,有過這種凌厲的時候嗎?他那張嘴吐出的話,從來都是叫人摸不著頭腦,好沒正經,他也有質問人的時候嗎?

  他是在生哪門子氣啊。

  圓圓的杏眼漸漸瞇了起來,沈落霞都很奇怪,自己的心竟然平靜了些,「你知道?那也好,不要告訴其它人,我答應不再為難你,放你回去就是。」

  「所以妳一定要找白秀,就是因為這個?」

  鳩明夜聯繫起了一切,她一定要見鳩白秀,是要他幫她解身上所中之春藥。

  這種春藥不同一般,根本是毒藥,中毒者每晚太陽落山後發作,先是週身發熱,頭暈目眩,然後越發嚴重,到子時時是藥性最強的時候,中毒者如百爪撓心,皮膚似被熱蠟燙過,五臟六腑更如被小蟲叮咬,忽冷忽熱難受之極。

  而唯一可解這種毒的方法就是與異性歡好,但就算這樣也只是一時,隔天日落,同樣的痛苦還會重複,除非服用下專門的解藥,否則可以說這人,一生就要活在這種痛苦之中。

  這樣的毒,就算是白秀也不知是否見過,但除了找他又沒有別的方法。

  想這姑娘每晚竟都是像這樣,把自己關在房裡熬到白天,而他來時起她就已經這樣,那她又是何時被人下了藥,已經這樣多久了?

  難怪她的臉色一天比一天差,這樣下來,晚上根本睡不了什麼覺,身體的負擔更非常人所想,白天還能裝得沒事人一樣,也真虧得她了!

  「妳就不會直接進京去找他嗎?」非要編什麼定親之類的話,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

  雖然知道她會這麼迂迴定有她的道理,但他就是氣不過啊,一想到她有病不治,為了這樣那樣的理由拖著自己,他就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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