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府中,正燒著某種不可言喻的火,墨子安的脾氣也不怎麼好,頭也不回地說:「讓他等。」
青玉古怪地看了一眼大步離開的主子,怪了,怎麼火氣這麼大?
墨子安洗了一個冷水澡,熄滅了不該有的慾望,神色冷淡地喝了一盞茶,才緩緩地對青玉說:「楊國公還在花廳裡等著?」
「是。」青玉冷笑,「定然是有什麼事情要找小侯爺幫忙,否則也不會賴著不走人。」
墨子安的唇角噙著一抹冷笑,「自然如此,否則他哪會耐心地等著,之前撕破了臉皮的時候,他可是腰板挺得直直的。」
「既然如此,小侯爺是見還是不見?」青玉好奇地問。
「自然得見,畢竟是我的未來丈人。」墨子安嘲弄地說,慢條斯理地起身往花廳走去。
花廳裡的楊國公等得格外焦急,臉上都要冒火,拚命地喝了好幾壺茶才壓下了火氣,結來又想去淨房,等他回來看到墨子安,心裡一鬆,「小侯爺。」
「楊國公客氣了。」墨子安笑著說,又責備道:「那些該死的下人知道你來了,卻不喊本侯起來,當真是可惡。」
楊國公聽了,眉頭狠狠一跳。下人哪裡有這樣的膽子,他也不蠢,知道墨子安有意要冷冷他,可他有事相求,不得不低頭。
「不、不,是我來得早了。」楊國公這麼說。
「哦?」墨子安詫異地說:「不知道楊國公這麼早過來幹什麼?」
楊國公想了想,「今日府中發生了不少事情,想必小侯爺應該聽說了。」
「哦,可是二小姐被人凌辱,三小姐失了嗓子,還是楊國公的好女婿被人給斷了子孫根?」墨子安笑瞇瞇地說。
楊國公被他的直言不諱氣得差點血液衝到腦袋,立刻否定道:「這些都不是真的。」
「哦?」墨子安一臉的不信。
楊國公知道事實勝於雄辯,有些事情是瞞不住的,可他最寵愛的楊紫薇明明是清白的,卻落了個這樣的下場,他再想到俞氏整日以淚洗面的模樣,不由得道:「來這裡便是請小侯爺幫忙,希望小侯爺能找出幕後黑手,將其繩之以法,還我女兒、女婿公道。」
真是一個好爹爹啊。墨子安想著楊國公對著楊采薇又是另外一張臉,心中微疼,神色一正,「此事不好辦。」
「小侯爺,以後我們可就是一家人了,以前的事情也就算了,可如此關係這般密切,這事情對小侯爺而言就是輕而易舉。」
「等一等。」墨子安對他擺擺手,「如今還不是一家人。」
楊國公臉色一驚,「小侯爺莫非是要退親?」
「不是。」
「那小侯爺是什麼意思?」楊國公臉色難看地說。
「如今雖然未婚夫妻,可畢竟不是真正夫妻,這關係說親密也不親密。」墨子安老奸巨猾地垂下眸。
楊國公慢慢地明白了,雙手作揖,「小侯爺說得是,其實小侯爺與小女的婚事確實該早完婚,我明日便稟告皇上,將婚期再往前提一提。」
「這……」墨子安一臉的猶豫。「小侯爺放心,這是我的想法,我必會跟皇上說清楚。」楊國公暗罵墨子安心思狡猾。
「那好吧。」墨子安勉為其難地答應。
「那麼小侯爺可否……」楊國公心急不已,想得到一個承諾。其實他可以找別人幫忙,可是論人選,自然是墨子安合適,不僅是墨子安身份、權勢都合適,更因為墨子安以後是他的女婿,他可以使喚了。
「這事不急。」
楊國公明白墨子安的意思是先有了親戚這層關係才好辦事,若是中間婚事又吹了,那他墨子安不就白白做事了嗎,真是比黃鼠狼還狡猾。
楊國公心中能清晰地分析此事,若是他拿喬一下,不讓楊采薇嫁給墨子安的話,說不定墨子安就焦急了,可問題這婚事是皇后娘娘賜的,墨子安的態度又是不明確。楊國公不知皇后娘娘為什麼會賜這道婚,更不知道墨子安在其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打探消息也打探不出什麼,但就他現在來看,墨子安的態度很平靜,似乎娶不娶楊采薇都沒有關係。
他那個沒什麼用處的大女兒若是能嫁給墨子安,也算是有些用,從此搭上了墨子安的船,光是背後的靠山,皇上、長公主、墨侯爺等等,就夠他笑得合不攏嘴了。因此他才求到了墨子安這裡。他笑著說:「那我進宮與皇上說道說道。」
墨子安隨意地揮揮手,等楊國公一走,他語氣歡愉地喊道:「青玉。」
「小侯爺。」
墨子安的眼角暈開喜色,「去長公主那說一聲,聘禮單拿過來瞅瞅。」
青玉的嘴角抽了抽,小侯爺是不是太心急了?但他還是乖乖應下,「是。」
墨子安撫著下巴,還有哪些東西得準備?都得準備齊全了,可不能委屈楊采薇,想著想著,想得他都快拔光自己的頭髮了,他突然站起來,直接去問問宰相和晨王世子不就好了,他們兩人肯定有經驗。
楊采薇被告知婚期提前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傻了。楊夫人抓著她的手,「你父親定然有什麼事情需要墨子安的幫忙,急著巴上墨子安,竟向皇上提議早些完婚,說你的年紀不小了。」
楊采薇被楊國公的做法給噁心了,冷著一張小臉不說話。
楊夫人急切地問:「你怎麼不喝那藥?現在時間也來不及,不到一個月你就要出嫁了。」
望著喋喋不休的楊夫人,楊采薇心中一歎,「娘,罷了。」前有墨子安的威脅,後有親生父親的催促,這婚即便她不想認也得認下。
楊夫人嘖了一聲,「你父親就是個沒骨氣的。」是個有骨氣的人定會拒婚,絕對不會答應這門婚事。
楊夫人知道墨子安是非娶女兒不可,那一回打過照面之後,她便感覺得出墨子安和兩年前不一樣,那時還未成熟、穩重的墨子安已經對女兒是非娶不可,如今將心思都藏起來的墨子安更加難對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