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藥田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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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頁

 

  你可以走了……什麼叫她可以走了,這個翻臉不認人的混蛋。「你不認識我嗎?」

  「姑娘,適可而止。」他漠然的說著。

  「好,你別後悔。」牛雙玉忿然的甩門而去。

  牛雙玉一離開,案桌後的男子突然心生煩躁,坐不住地丟開手中的毫筆,以指揉按疲累的眉間。

  這兩年他很累,累得他想放棄,但是他沒有退路,不去做只有死路一條,他身邊的人也會跟著他陪葬,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只是,他好想「她」,想得心痛,原本只是意外相識的小插曲,沒想到竟能牽動他的心,成為他唯一想念的人,不時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夢中,讓他魂牽夢縈。

  長得不美又個頭矮,嘴上刻薄,滿眼是銀子,身材還很……平,他怎麼就念念不忘呢!適才的女子倒有幾分像她,但身形婀娜,容貌甚美……

  「相認了沒?」段青瓦忽然興沖沖的開門而入。

  「什麼相認?」沒頭沒腦的,誰知他在說什麼。

  他哈哈笑了起來。「完了、完了,你完了,想見不敢見的人就在面前你居然認不出來,你真是徹底完蛋了。」

  這個笑話足夠他笑上好幾年。

  「什麼想見不敢見……等等,她是小扁豆?!」男子驚訝站起,不慎翻倒案桌上的物什,墨灑了出來。

  「哎喲!肚子笑得好疼,我得揉揉,什麼扁不扁豆的我可不曉得,但她是我認了快兩年的義妹,姓牛名雙玉,牛頭村人士,今年十四歲」還有一年就及棄了。

  「段青瓦,你擺了我一道——」臉色一變的男子面色鐵青,惱怒的揮出一拳。

  拳頭來了,不閃豈不是傻子嗎?怕死的段青瓦對躲拳頭很有經驗。「你還是想想如何平息那丫頭的怒氣吧!有時她挺會記恨的,心眼小又一肚子壞水,整起人來不留情。」

  聞言的越君翎十分懊惱,鐵拳重重落在案桌,桌面上竟然出現一道裂縫。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氣了好些天的牛雙玉一口氣嚥不下,接連數日都睡不安穩,常常在半夜驚醒,然後就睡不著了。

  她知道原因是什麼卻無法排解,悶悶不樂的生著悶氣。

  屋外淅瀝瀝的下著雨,下得人心裡很躁悶,滴滴答答的雨水聲打在窗邊的芭蕉葉上,吵得人根本難以入睡。

  平常覺得很好聽的落雨聲,此時因心境不同而變了,滴滴答答的水滴往下落,似落在心上,替流不出的眼淚哀悼逝去的過往,多少美好的日出日落都成了令人難受的傷疤。

  在繡床上翻來覆去的牛雙玉輾轉難眠,沒法靜下心來,只能睜眼望著卷草花紋的帳頂,內心浮動。

  她想她是喜歡過他的吧,想過他若一直想不起自己是誰,那麼湊和在一起也無妨,嫁人也就那回事,生不如熟,他雖是對人不上心,少有關注,但至少對她是百依九十九順。

  除非她做了危及自己的事,否則他還是會順著她。

  誰知她的一廂情願被狠狠打臉了,人家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說走就走,連封信兒也不留,兩年來音訊全無,是生是死無人得知,叫人牽腸掛肚,不想想卻又想得厲害。

  人走的那一年,她獨自在溪邊哭了很久,看著潺潺流動的溪水,忽然覺得自己好傻,人就如那溪流不斷地往前走,不會倒著往後退,那她還哭什麼,為一個無心的人繼續失魂落魄嗎?

  於是她一抹淚,決定奮發,別人不心疼就自己心疼,人家既然留下了報恩錢,她就大方的用了,從此一刀兩斷再無牽連,他走他的陽關道,她過她的獨木橋,兩不相犯。

  只是,勸別人容易卻無法說服自己,她還是不太放得開,心裡頭的那分悸動如三月的野草,漫生。

  咚。

  窗戶外似傳來石子彈向窗紙的聲響,窗紙未破卻隱有污色。

  「誰?」

  誰在惡作劇?

  心裡正煩的牛雙玉聽見聲音,本就不痛快的心情像岩漿噴發,誰靠近了就將誰融化。可是繼而一想,不對呀,改建後的牛家是以前的數倍,儼然是座圍牆高築的莊園,她住的望月小築離正門甚遠,稍微偏主屋的後頭,從牆外往裡扔石頭也不可能扔得這麼遠,又不是打小白球,一飛飛過整座果嶺。

  陳家的兩小子也大了,不會半夜不睡做些調皮事,在大哥、二哥的教導下,他們也讀書、識字、明理知禮。

  莫非是賊?

  「是我。」一道清冷的男聲顯得特別低沉。

  誰知道你是誰,賊還自報家門不成。「滾,我家沒東西讓你偷,你往村子裡走半里,門口有棵楊梅樹的人家是村長家,他長年撈村民的油水撈得很肥,你至少能偷個三、五兩買副棺材把自己埋了。」

  窗外浮現一道男人的身影,悶聲的笑著。「小扁豆,開窗,我渾身濕透了,好冷。」

  小扁豆?!

  聞聲僵硬的牛雙玉如遭電擊,全身糾結繃得死緊,貝齒一咬,許久許久才從喉間發出破碎細語,細得讓人懷疑她在哭。

  「我不認識你,要劫財,我家沒銀子,你就算踩著我的屍體翻箱倒櫃也找不到一兩銀子;劫色,勸你收起不可取的念頭,我會先下藥毒死你。」她可不會手軟,來一個,毒一個,來兩個,毒一雙。

  牛雙玉手中真的有致命毒物,種藥草的人得先了解藥性,有些藥草具有劇毒,但用對地方還是能救人,因此她有五畝地是專種有毒藥草,再讓大夫製成可入藥用的粉劑。

  「前兒個我沒認出你,不是有意冷落你,匆匆來去並未停留,直到此時才抽出些空閒。」他哪知短短兩年間變化如此之大,她幾乎變了個人似的,若非段青瓦點破了,他還不敢相信那是她。

  「哼!走走走,走了就別回頭,當我家是客棧呀!由人來來去去,你哪兒來就從哪兒回,寒舍簡陋恕不待客,慢走。」瞧他那時的語氣多冷漠,壓根瞧不起眼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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