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想疼寵她、想呵護她,但他的心中卻不再有她,現在的他,只把她當成妹妹。
「過得好嗎?敖允有沒有欺負你?」他知道她找他絕不是為了敘舊,但畢竟是從小呵護到大的丫頭,他仍關心她婚後是否幸福。
「很好。」提起丈夫,絛紫嫣雖有一籮筐的抱怨,卻也有著滿滿的甜蜜。「敖允雖然霸道了點,什麼都要管,但對我很好。」
「是嗎?那就好。」知道她過得好,他也替她歡喜。
深深凝視著他平靜的臉龐,絛紫嫣眼中有著深意,不囉唆,直接問出今晚找他的目的,「那個叫凝姬的女人是怎麼回事?」
封競天很誠實,早在他們來訪、見不到該在府中的絛嵐秋時,他便將這陣子所發生的事全告訴她,一句也沒有隱瞞。
聽見姊姊竟讓他這般欺凌誤會,她氣得破口大罵,若不是見他一臉愧疚,任她怒罵捶打,且再三保證會彌補,她才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他。
但晚膳時卻突然冒出一個叫凝姬的女人,她才知這可惡的傢伙還有事情隱瞞她。
一想到那女人竟一副自己才是女主人的模樣她就有氣,若不是封競天識相,當著眾人的面要她離開,而不是留她一同用膳,她肯定會氣得當場發飆。
想起今晚凝姬沒有分寸的出現在廳上,他俊臉一沉,顯然也十分不悅。
「她是萬花樓的花魁,我因欠她一個人情,所以讓她暫居府中兩個月。」他簡單的把凝姬借住一事告訴她。
雖然他的解釋合理,但絛紫嫣仍有些不高興。「那女人不是簡單角色,如果可以,盡快讓她離開。」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凝姬雖表現得無害,卻藏不住野心,她留在這兒,恐怕會讓姊姊和封競天的感情生變。
他已查出在外散播謠言、譭謗絛嵐秋的人就是凝姬,若不是念及她曾幫過他,他早已把她趕出府,現下紫嫣又提起此事……
封競天雙眼一沉,看來他是該找個時間和她說清楚了。
「這事我會處理。」
得到他的允諾,絛紫嫣這才說:「很好,那麼咱們現在可以進入正題了。」
坐在石椅上,她雙手環胸,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競天哥,你老實告訴我,你是否真的喜歡我姊姊?」
經過一整日的觀察,她能看出他是真心呵護著姊姊,但這還不夠,她要聽他親口承認。
聞言,封競天俊顏一赧,咳了聲,輕點頭。
這樣的反應讓絛紫嫣挑起柳眉,總算是安下心,笑著說:「太好了,好在當初沒做錯事。」
「什麼意思?」封競天不解她話裡的意思。
黑白分明的美眸滴溜溜地轉了轉,她搖頭歎氣道:「競天哥,你真是遲鈍,都過了這麼多年,直到現在,你才清楚自己心裡愛的人是誰。」
封競天愈聽愈糊塗,還未開口,絛紫嫣已接著說:「你愛的人一直不是我,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對我不過是對妹妹一般的疼愛。」
「妹妹?」他一怔,倒是從沒想過對她的感情只是對妹妹的親情。
絛紫嫣點頭,「你曉得姊姊喜歡你,而你卻誤以為自己喜歡的人是我,怕辜負姊姊對你的感情,所以下意識疏離姊姊,就怕傷害她,不願她為你傷心難過……」睨了眼他仍然不解的俊顏,歎了口氣,又道……觀天哥,你可曉得那位凝姬姑娘喜歡你?」
封競天一愣,不懂她為何突然把話題帶開,卻還是點頭,「我知道。」
凝姬的心思他一直都曉得,但他對她卻沒有半點意思。
「那麼你是怕辜負她、在意她心傷難過而刻意疏遠她?抑或只是覺得她煩,不想徒增麻煩?」
「當然是後者。」想也未想,他旋即回答。
「這就對了!」絛紫嫣笑得開懷,「對一個無心之人,你只會覺得煩,但對姊姊,你卻不捨她受到一點傷害,這樣,你還不懂嗎?」
這話讓他如大夢初醒,整個人彷彿到這一刻才完全清醒。
怪不得只要絛嵐秋一哭,他的心就緊擰難受得不得了;怪不得只要她朝邵清凡笑,他就像打翻醋桶般,忍不住想將他碎屍萬段……
原來他早就把她放在心上,早就愛上她了。
第9章(2)
一想到用過晚膳,妹妹便把封競天叫至後院說要單獨談話,絛嵐秋一顆心便靜不下,甚至不停的在房裡來回踱步。
用膳時,封競天是盡足了地主之誼,與敖允把酒言歡、大聲暢談,兩人交好的模樣不僅讓人迷惑,甚至是不解。
因為絛紫嫣的關係,封競天一向視敖允為情敵,在敖允與紫嫣未成親之前,他每每見到敖允都像見到仇人,兩人不是針鋒相對就是冷眼以對,從不曾和今日一樣,彷彿他們之間從無芥蒂,就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友一般,不僅相處愉悅,氣氛甚至稱得上是和樂融融。
奇怪的不僅如此,一頓晚膳下來,她發現封競天一整夜都沒多看紫嫣一眼,倒是對她……
想到他一整晚頻頻替她布菜盛湯,一雙眼更是緊鎖著她,那眼中的柔情,幾乎快將她給溺斃,絛嵐秋的心不由自主的狂跳,幾乎快蹦出胸口。
但她的欣喜沒有維持太久,當她聽見紫嫣單獨約他至後院時,一顆竊喜的心倏地落至冰點。
他們究竟在談些什麼?
忍不住地,她再一次在心中自問,卻也再一次覺得自己十分沒用。
明明說了要放棄、明明說了要死心,可她卻只是因為這樣,一顆心便揪疼得不得了,而且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待在房中自我嫌惡。
懊惱的止住腳步,她閉上雙眼,低喊,「絛嵐秋,別再想了!」
「別再想什麼?」
突如其來的詢問讓她嚇了一跳,連忙睜開雙眸,發現進房的正是心心唸唸的封競天,一顆心倏地狂跳。
「你、你怎能進我房間?」她其實是想問他和妹妹在外頭聊了什麼,但卻問不出口。
關上房門,他信步朝她走去,一路上沒停,逼得她連連後退,直到雙腿碰上床沿,險些跌摔,他才一把攬住她的腰,護著她坐了下來,嘶啞的說:「我們是夫妻,當然要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