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PUB裡光線昏暗,快節奏音樂搭配舞池區旋轉的色燈,映照著隨音樂熱舞的男男女女。
江禹安牽住林子瑜的手,一路將她領至吧檯,正好一對男女相偕離開,他們補上那兩個離酒保最近的空位。
他向酒保點兩杯酒,一杯波本,一杯適合女性喝的水果雞尾酒。
這裡離舞池區有點距離,彼此座位相鄰,音樂聲並不妨礙兩人交談。
「你常來這裡?」她玩著酒杯上的櫻桃梗,剛才禹安毫不猶豫便一路領她走到吧檯,應該是常來吧。
「跟Calvin來過幾次,他喜歡這裡。」
「你……為什麼不回我訊息?」她終於問,剛在出租車裡,他們的交談一直言不及義。
江禹安眼神複雜地睞她一眼,拿起One shot杯,仰頭飲盡波本酒,他倒蓋杯子向酒保揮手,這回要了杯龍舌蘭,又一個仰頭,飲空杯內酒,然後再要一杯、又要來一杯……轉眼他面前已經倒蓋五個空杯,一杯波本、四杯龍舌蘭。
當他朝酒保要第六杯時,酒保握著酒瓶,拿來空杯,說:「Adrian對吧?我記得Calvin這樣叫你,你這喝法很快就醉,到時這位小姐能扛得了你嗎?」
「最後一杯了。」他淡淡說。酒保點頭,替他倒了酒。
林子瑜沒見過他這一面,一時間失去反應,她失神地瞧著昏暗光線描畫出他立體側面,幾綹不馴的黑髮垂在他額前,他喝酒的模樣像是在發洩什麼,她從沒見過他的神情可以用冷酷兩個字形容。
此時此刻,他臉罩著冷然淡漠,看起來沒有絲毫溫度,他視線停在前面倒蓋的五個空杯上,拇指摸著手上還沒喝的第六個杯緣。
他看起來像個成熟又帶著危險氣息的男人。
她呆怔著,好似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加速又超速。這個好看又危險的男人,她從來沒見過的禹安朝她發散出致命般的吸引力,她多希望……
忽然,江禹安轉頭看著她,黝黑深邃的眼睛盯住了她,讓她忘記呼吸。
「你在乎我的回答?你來上海,就為了問我這件事嗎?」
林子瑜點了點頭,又混亂地搖了搖頭。她來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想聽他說一句……哪怕就只有那麼一句「不要嫁給梁一峰」,就算禹安真的沒辦法像十八歲之前那樣愛她,就算他無法原諒她的現實,只要禹安肯說一句「不要嫁」……
就一句,她願意付上任何代價,重新贏回他的愛。
江禹安又一口飲盡熱辣的龍舌蘭,起身從皮夾抽幾張百元人民幣,將紙鈔用最後一個One shot杯壓在吧檯桌上,再拉起林子瑜。
「我送你回飯店,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我喝醉了,沒辦法回答你任何問題。」
林子瑜的手腕被握得疼痛,但她沒說話,默默跟著走。
坐上出租車,他問:「你住哪家飯店?」
冷漠無情。
她看著他冰冷的臉,輕聲說出飯店名稱。
江禹安嘲諷似的低哼一聲,交代司機地點後,面無表情地問:「梁一峰幫你訂的飯店吧?」
「他知道我要來找你,不放心,幫我訂了飯店……」她低聲回答,陌生的禹安讓她有些慌。
聽完,他靠在椅背上,閉起雙眼,不再理會她。
他喝醉了吧?林子瑜暗想,除了這個解釋,她想不出其他讓禹安忽然間轉變如此大的理由。
十幾分鐘後,出租車停在飯店大門,門僮跑過來替他們開門,她看著閉眼不動的他,輕輕推了推他臂膀。
「你睡著了嗎?」
「飯店到了,你進去吧。」他依舊閉著眼,不動。
「你……不跟我上去嗎?」
江禹安驟然睜開眼,望著她,眼底充滿灼熱複雜的情緒。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喝了很多酒,你還要我跟你上去?你以為我還能清醒當你心目中的好哥哥?男人喝醉的時候,沒有理智、也沒有控制力,你最好想清楚。」
林子瑜想了幾秒,「請你……跟我上去。」
他眼神一黯,付了車資跟著她下車,再塞了張紙鈔給服務的門僮。
她站在房門口掏房卡的手微微發顫,禹安就站在她後面,身體幾乎貼上了她的背,她聞到濃烈的酒味,剛才出電梯,他的步履有點不穩,她想,他是真的醉了。
她推開房門走進去,下一秒,禹安竟站到她面前緊緊貼過來,他用力關上門,將她抵在冰冷的門上。
他伸手撫著她的唇,用了點力道摩擦著唇瓣,她的身體瞬間發熱,呼吸轉而急促,他低下頭,唇靠得她好近,吐出的氣息全拂在她唇瓣上。
江禹安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被將要失去她的念頭逼瘋!
「我看見梁一峰吻你……你常讓他吻你吧?喜歡他吻你嗎……」
她柔軟粉紅的唇瓣、細膩光滑的肌膚……潰散的理智、不斷燒灼他知覺神經的酒熱與這該死胡亂旋轉的房間……
他喘息著,慾望在內心叫囂,他只想什麼都不想,狠狠把自己壓進她身體裡,他的唇貼上那對柔軟唇瓣,他渴水似的先是舔舐,下一瞬便粗暴地吻進她的舌,吸吮她嘴裡甜蜜汁液,大掌伸進她衣衫底下,感覺到她的輕顫……
他覺得自己已經被她逼得發狂、被一切逼得瘋了,嫉妒、酒意,破碎的現實,混亂的暈眩,燒痛人的慾望,全都向他奔來蜂擁。
「你不該要我上來……他也這樣碰你嗎?」他撕扯掉她的襯衫。
……
他們在歡愛裡一回又一回沉淪,直到兩人疲累睡去。
第10章(1)
林子瑜剛淋過浴,隨意裹了浴袍,手裡捧著梁一峰上個週末遞給她的戒盒,深紅戒盒裡躺了一枚發亮鑽石,晨光透過玻璃照在寶石上,璀璨透亮。
八心八箭完美切工,典雅秀致的白金戒台托住五克拉白鑽。
她輕輕撫觸發亮的鑽戒,不一會兒抬頭遙望破出雲層的晨陽,她想起梁一峰拉住她的手直闖他父親辦公室,那是他剛交接執行長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