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定玉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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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老大上前問守城門的人,「大爺,今兒個什麼事呀?這麼熱鬧?」

  守城的人瞄了哈老大一眼,「剛進城的吧?這麼大的事你也不知道?女真王親自南下巡城了。」

  「旭烈王來了?!」哈老大喜出望外,「好……這下真是太好了!天助我也!我便不用再一路北行至女真;可馬上把美人送給他了!」

  一頂寶藍色的帳篷立在玉門關內,上面繡著威風凜凜的豹形徽章──女真皇族的徽記,代表帳蓬內的人,正是主統女真之王──旭烈毅!

  喜出望外的哈老大正要率隊前往那帳蓬時,一個傲慢的聲音傳過來:「哈里,好久不見了,急著上哪兒去呀?」

  哈老大一回頭,心立刻涼了半截,來人是土兀奇,女真軍隊中的一名大將,孔武有力卻殘暴不仁。

  「土兀大人,」哈老大陪著笑臉道:「您也南下巡城呀?」

  土兀奇懶得理他,一雙賊眼卻放肆地盯向昏迷在一堆行李中的羽黛,他的瞳孔倏地放大,「那是什麼人?」

  哈老大暗叫慘,「一名奴隸,只是一名卑下的奴隸……」

  「奴隸?」土兀奇欺身向前,臉上的微笑更加擴大,縱使此刻的羽黛臉色蒼白、神情憔悴,長期趕路下來也蓬首垢面,卻仍無法掩飾她那清麗絕倫,粉嫩姝麗的容顏。她,仍是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土兀奇涎著臉道:「奴隸?這麼標緻的美人兒給你這大老粗當奴隸太可惜了,哈里,為了表示你對我的忠心,你就把這女奴獻給我吧?」「土兀大人,這……」哈老大額上已漸冒冷汗。

  「拿水來。」土兀奇逕自下令。

  一個手下端盆水來,土兀奇接過,毫不憐香惜玉地撥在昏迷的羽黛臉上。

  冷水直衝而下,不但把羽黛潑醒;她臉上的污泥也全衝下來。

  一張皎潔清妍,媚似芙蓉的俏臉完全呈現。

  土兀奇及他的手下全睜大眼晴驚呼:「美人!嬌滴滴的大美人!」

  彼端,由那頂飾豹紋的寶藍色營帳內,走出一個身長七尺的魁梧男人,頭上盤著寶藍色頭巾,黑色的長髮不似中原男子般束起,而任它披洩而下,襯著他冰冷粗狹的深邃五官,及岸偉挺撥的高大身軀,別有一股冷漠狂妄的尊貴氣勢。

  他冷冷地盯著這一幕。

  羽黛驚恐地望著眼前這一群男人,被哈老大擄來後,她也曾驚醒數次,每次只要她想逃脫,便被哈老大一巴掌又打昏過去。

  而現在……她毫無血色的小臉更加慘白,自己目前的狀況,恐怕是更糟……土兀奇興奮地臉孔發紅,他這一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冷艷出奇的大美人,西域的那些名花和這美人兒一比,立刻成了醜女無鹽……他喘著氣,一步步地逼向羽黛……什麼叫雪膚花貌、國色天香,他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不──」當他的大手要捉住羽黛前,退至角落的她迸出大吼,使出全身的力氣往前衝,撞倒哈老大的一名手下,再奪取他腰間的彎刀,舉起彎刀就往土兀奇刺──

  完全不曾使過刀的她,當然馬上就被土兀奇制伏了,扣住她的手,輕輕一撥,彎刀便掉落至地,土兀奇迸出粗鄙的狂笑:「嘿嘿嘿……有意思!這騷娘們夠辣!我喜歡!真是他媽的夠勁……」大手趁勢一攬,纖瘦的羽黛便落入他懷,肥胖的臉涎上去,「嘿……美人兒,來讓爺兒我親一口,嘖!真是嫩得像會出水來……」

  「不──」強忍住嘔吐的衝動,羽黛朝他的手臂上狠狠一咬、死命地咬、用勁全身力氣地咬,痛得土兀奇咧牙咧嘴地鬆開捉她的手,「臭娘們!你找死──」

  他的手一鬆開,羽黛便撥腿向前狂奔,她知道土兀奇也追上來了,細瘦的腳疾衝如風,過腰的烏黑秀髮被風吹起,和頭上樓蘭小帽的垂纓,在半空中翩翩飛揚……遠處,那道深遂炯亮的黑眸一閃。

  就在土兀奇即將捉住羽黛前,「住手!」一聲低沉有力的怒吼響起,凌厲迫人的長鞭隨之落下,長鞭捲住土兀奇,排山倒海般的巨大氣勢不但把他高高舉起,再由半空中重重落下。

  原來紛亂嘗雜的玉門關瞬間鴉雀無聲,人人屏息凝神;被重重甩到地上的士兀奇臉色灰敗,他的手骨斷了!但痛徹心肺的他連哼也不敢哼一聲──他知道那道長鞭是誰甩出來的!

  羽黛嚇得跌坐在地,她被眼前的景象嚇住了,一條長鞭……只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長鞭竟能發出這麼懾人的力量,最可怕的是……這些人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喘的表情……彷彿一場狂猛洶湧的風暴即將來臨。

  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羽黛只看到一過分高大的男人由遠而近地走過來,金黃色的夕陽打在他的腦後,她看不清他的臉,但他那果斷強悍的步伐,緊糾結實的強健肌肉,竟使她想到一頭黑豹,蟄猛而危險的氣勢向她壓來,男人的嘴角有抹睥睨群倫的冷酷,他是豹中之王!

  不知為什麼……羽黛竟感到一絲巨大的恐懼,由心底而升的巨大恐懼,她的雙手緊捉裙擺,這個男人到底是誰?不用說一句話,不用任何一個眼神……竟可使這群蠻夷雜處,剽悍壯碩的漢子在瞬間變得如一根根木樁般,動也不敢動?

  旭烈毅走至土兀奇前,他甚至連正眼也沒看土兀奇,但嚇得面無人色的土兀奇早已跪在地上叩頭如搗蒜了。

  「少主!少主饒命……小的該死!小的知錯了。」

  旭烈毅犀利的鷹眸冷峻地掃過他,站在一旁的納非──也是旭烈毅的軍師,閒閒地搖著羽扇開口了:「土兀奇,你可知自己犯何罪呀?」

  生平第一次,這壯碩如熊的大漢子竟發現自己上下兩排牙齒在打架!顫抖地道:「卑職……軍職在身,竟敗壞軍紀,強搶民女……卑職知錯。」

  女真軍紀向來嚴峻如山,尤其是少主旭烈毅帶兵,更是嚴刑峻法,賞罰分明。凡盜人羊馬、強奪民女者,輕則四十大板,重則處死刑。犯錯的人想活命,只有一條路──速速俯首認罪,若誠心悔改才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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