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定玉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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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非仍是一派優閒灑脫狀,「既然知道自己錯了,那你說:該當何罪呀?」

  土兀奇快嚇出尿來了,「大人……大人饒命!少主!求少主開恩呀!」

  納非收起羽扇,嘴角有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來人呀!拖下去打八十大板!」八十大板?!土兀奇差點昏過去,天呀!不死也去半條命!

  兩名士兵來架住土兀奇,「大人!少主開恩呀!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知錯了……」他一路慘叫地被拖下去,八百里外也可以聽到他的鬼哭神嚎。旭烈毅那深不可測的眼眸,一直定在羽黛的臉上。

  他對土兀奇的哀嚎置若罔聞,緩緩地,一步步地走向羽黛。

  羽黛狠狠地倒抽一口氣,捉著裙擺的青蔥玉指深深嵌入掌心內,她不知自己為什麼這麼害怕?這麼恐懼……一股強烈的預感襲向她……她隱約知道……這個男人,這如黑豹的男人將會控制她的一生……

  第二章

  旭烈毅托起她的臉。放肆地、蠻橫無理地上上下下打量她。眉如新月,瞳若繁星,腮凝新荔,鼻膩鵝脂,嬌喘微微,吐氣如蘭。扣住她顫抖的小手;雪白得如脂似玉,輕柔若無骨。而那一雙盛滿恐懼與茫然的剪水雙瞳,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

  有一瞬間,羽黛忘了如何呼吸,只是冷汗直冒,脊背泛涼……旭烈毅漂亮的唇角揚起罕見的笑意,黑眸更熾熱灼烈,乍見這張容顏的同時,他已下了一重大的決定。

  忠心耿耿的納非微皺了眉,向來眼高於頂,唯我獨尊的少主竟紓尊降貴地去換扶一來歷不名的女奴;不但十分反常,也不合禮儀……

  「少主。」他低喚一聲。

  旭烈毅沒有理他,自己由地上站起來,也趁勢把羽黛拉起來──直接收入自己懷,以繡著豹紋的虎皮披風包裹住她,動作再自然不過。

  他轉向哈老大,又恢復那一貫的淡漠神情,「她是你的奴隸?」

  「不不不……」哈老大迭聲道:「小的……本來就是要將她獻給少主的……小的萬萬不敢佔為己有……」

  豬也看得出來旭烈毅對這友娃大惑興趣;如果「西域之鷹」看上一樣東西,就算你有九個腦袋也千萬不要和他搶!

  旭烈毅濃眉微揚,「想得到什麼好處?」

  「小的……不敢!」哈老大和一群手下早匐伏在地了,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女真國的少主旭烈毅年僅二十六,即能稱霸西域,名揚大漠了──他就是有那股不怒而威的王者之風,任何人見著他,再猛的氣勢也自然挫了大半。

  哈老大囁嚅道:「小的……只希望少主能給小的一張貴國的商旅通行證,小的來往西域諸國及絲路,只求混口飯吃……」

  有了女真王國的商旅通行證,不但今後可自由進入西域最富庶之國──女真進行交易;那張證件更如免死金牌、護身符般,再兇猛的邊疆大盜也不敢動女真國的子民。

  旭烈毅看了納非一眼,納非微笑道:「少主放心。這事交由屬下審查。」

  「不!我不是商品,你們不能這樣做!」由恐懼中回過神的羽黛尖叫,拚命在旭烈毅懷掙扎,氣憤地對哈老大怒吼:「放我走!你沒有權利把我轉送給任何人!你卑鄙無恥!強把我擄來又把我當商品般交易,放我走……」

  旭烈毅已抱著她,縱身一跳,跳到馬上,丟下一句話給納非:「我去渭南別館。」後便一揚馬鞭,絕塵而去。

  「放開我!放我下去──」羽黛所有的尖叫聲,也全淹沒在急促的馬蹄聲及黃沙滾滾的塵土中。

  ※※※

  女真王國位於玉門關以北;大唐時,西域諸國有高昌、吐蕃、吐谷渾、女真、東突厥、西突厥;更西還有天竺和怛羅斯。西域各國中,以女真實力最為強盛。女真自天祚皇帝開國以來,開疆拓土,整軍經武,歷經百餘年的經營。

  勵精圖治,政清人和。境內一片昇平氣象。且與中土大唐來往關係頗為密切,漢學傳人,女真人民的教育程度十分普及。

  天祚皇帝駕崩後,帝位傳至天和皇帝,天和皇帝雖沒有其父的英明果決、雄才偉略。但大體上仍勤政愛民,留心政事,還能持續前朝留下的豐功偉業。

  近幾年,天和皇帝年事已高;政事大多交由皇太子旭烈毅執掌;旭烈毅自小即聰慧過人,器宇非凡,處事冷靜沉穩且有精準銳利的判斷力。他不像父親那麼守成溫和;反而有祖父大刀闊斧的雄心壯志及恢宏氣度。

  因此,這位未來的皇上十分受到女真人民的景仰愛戴,女真人民自認是虎與豹的後裔,體內流著澎沸沸騰,勇猛善戰的血液。他們一致期盼威儀凜然的皇太子能領導他們,再創天祚皇帝時代的盛世。

  而皇太子旭烈毅也的確沒令女真子民失望,七歲即能騎射,允文允武,卓絕出眾的他行事縝密周到,睿智果決;初掌政事即顯露不凡的君主風采,令輔佐他的一派老臣又是欣慰又是驕傲。

  女真實力日益壯大,百姓在安居樂業之餘也分外團結,他隨時可揮軍南下,攻打大唐疆土。若不是大唐亦正逢盛世,唐太宗李子淮治國有方,早鎮不住女真的勢力了。

  ※※※

  渭南別館是女真設在玉門關附近的一座行宮。

  羽黛瑟縮在牆角,無助且恐懼地打量四周的一切……地上鋪著金黃色虎皮,四壁的牆全以名貴的椒料砌成。到達別館後,旭烈毅便將她扔入最華麗的房間內,並命兩名婢女來服侍她。

  那兩名婢女才剛被羽黛轟出去,她們要服侍羽黛沐浴更衣,羽黛以死抵抗,雙方僵持好久後,婢女才頹喪地退出。

  羽黛雙手發冷,她早已嚇得六神無主……她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自在林中遇謝金城的狙擊後,一連串的厄運似乎一直跟著她……被哈老大擄來;又被他當商品般獻給這個什麼女真少主……太惡劣了!竟把我當物品般送來送去!羽黛咬緊下唇,不讓自己的淚水又掉下來。至少她是一個人,是個有血有肉、有感覺的個體,這些蠻子到底把她當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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