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蘭悅搖頭,「也不知她是不是又想打什麼壞主意,咱們留心點就是。」
「這事您不打算告訴二爺嗎?」
「等他回來再說吧。」她其實更想知道秦詠雪究竟想藉著這事來鬧出什麼樣的風波,是打算再故技重施陷害她,抑或是另有盤算?
這日日落前,盛明封回府了,他一回來,便先回自個兒的院子探望妻子。
踏進寢屋,就看見胡蘭悅已清醒,正在花廳裡教著瑩瑩讀書。
他冷峻的臉上露出一抹欣悅,快步走過去,「蘭悅,你可終於醒了!」
「嗯。」她淺淺一笑的頷首。
坐在一旁的瑩瑩見著他,跳下椅子,親暱的抱著他的腿,軟軟的叫著,「爹,您回來啦。」她睜著圓黑的眼睛看著他,想要他抱抱。
先前在家廟那段時日,她同盛明封親近許多,已不再像以前那般畏懼他,只不過她小小的心靈並不知道,那個會載著她去騎馬的爹,其實就是她娘。
盛明封低頭看著撒嬌的女兒,忙將她抱起來,呵寵的揉揉她的小腦袋。先前變成胡蘭悅時,他照顧了她近一個月的時間,早已真心實意疼愛這個女兒。
「瑩瑩今天乖嗎?」
「瑩瑩很乖很聽話,還有照顧娘哦。」她甜甜的說著,一臉等著他誇讚的模樣。
「瑩瑩做的很好,來,爹給你個禮物。」盛明封毫不吝惜的稱讚她,從衣袖裡拿出一個回來途中買的小孩玩具給她。那是一隻做成鳥兒模樣的竹笛,一吹就能發出啾啾的鳥鳴聲。
「好可愛!」瑩瑩接過試著吹了幾聲,很喜歡,笑得瞇起了眼,「謝謝爹。」她接著向娘獻寶,「娘您看,這是爹送瑩瑩的禮物。」
胡蘭悅輕輕捏了捏她的嫩頰,叮囑她,「那瑩瑩要好好收起來,別弄丟了。」
「嗯,瑩瑩知道。」
盛明封將女兒放下,讓青眉帶她出去玩,也把房裡的丫鬟全都遣退,看著胡蘭悅,一開口便道歉,「是我先前沒把你的身子照顧好,才令你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醒來。」
「也不能全怪你,誰讓我這身子天生就有病,禁不起勞累。」方才看見他已經有一個做父親的樣子,還知道帶禮物回來給瑩瑩,再瞅見女兒小臉上那滿足的笑顏,她便覺得這一切都值了。
他舒臂將她摟進懷裡,在她耳邊低笑道:「先前被你摟著,怎麼都覺得怪彆扭的,眼下這樣的感覺才對。」說著,他忍不住俯下臉封住她的唇。
這滋味比起在浴間裡那次還要更美好,兩人的唇齒之間像含了蜜,蕩漾著絲絲縷縷的甜意,又像飲了最好的瓊槳玉液,讓他們迷醉在這吻裡,捨不得分開。
好一會兒後,她已快喘不過氣,推了推他的胸膛,他才放開她。
她按著急促跳動的心口,粉頰泛著紅暈,他擔心她的身子,連忙扶著她坐下,抬手撫著她的胸口。
見他緊張得臉都繃了起來,胡蘭悅輕搖螓首,安撫他,「我沒事,你別擔心,歇會兒就好,方才只是一時太突然,我沒準備好。」
「是我唐突了。」他有些懊惱適才的情不自禁。
她眼裡噙笑意望著他,徐徐出聲,「我倒是不介意。」這次的親吻比起上次還要讓她悸動。
她的話令盛明封雙眼頓時發亮,「真的?」那是不是意味著他以後還可以再這麼做?
她神色俏皮的挑起眉,抬指輕點著他的胸口,「咱們是夫妻,若連這種事都不能做,豈不是很無趣。」
他愛憐的捧著她的臉,「夫人說的是,不過往後為夫會再當心一些。」他知道她的身子有多嬌弱,會更加小心翼翼的待她。「對了,我們當日怎麼會突然換回來?」
聽他提起這事,胡蘭悅也沒有隱瞞,把那日她在祠堂裡作的夢告訴他。
「……所以你別怪莫姑娘,我想莫姑娘當初確實是出自一片好心,才使咱們互換了身子,又在最後期限將屆時把法子告訴了我,讓我們能換回來。」
聽聞她竟為了他跑去祠堂祈求盛家的祖先,他不禁動容,「沒錯,這確實是一個珍貴的禮物。」因為這離奇的遭遇,讓他省悟了自己先前的錯處,瞭解到他娶了多麼好的妻子。
他曾以為與他心有靈犀的妻子是不可得的,卻沒想到她就在身邊,只是他以前從未發現。
胡蘭悅不知莫湘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擁有這等玄妙的能力,但她衷心感激她,讓她得回了她的丈夫,並讓孩子也得回了父親。
想到孩子,她想起一事,看向他問道:「在家廟時,有個婆婆帶著懷孕的媳婦來求醫的事,二爺可還記得?」
「記得,怎麼了?」
「那她當時的脈象你可還記得?」她再問他。
「我記得,喜脈和尋常脈象不同,按之滑利如珠。」在家廟那段時日,之後又陸續有幾人來求醫,在她的指導下,他也約略知道了幾種脈象,見她突問此事,他疑惑道:「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提起這事?」
她抿唇一笑,「沒什麼,我只是想若是你忘了,咱們府裡倒是有現成的人,可以讓你回憶一下這脈象。」
「現成的人?」盛明封微一沉吟,便明白她指的是秦詠雪,「上回她課陷你害她流產之事,我會稟明母親給她該有的懲罰。不過她現下已有幾個月的身孕,我想待她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再行處置,你看可好?」
她不在意的說道:「這事已過去了,二爺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我現下只盼幾個月後,她能平安生下小孩。」
盛明封總覺得她似乎話中有話,望住她正色道:「蘭悅,若你有什麼事就直接了當同我說吧,我猜不到你的心思。」與她共同經歷了那場離奇的意外,他對她已是完全交付了真心與信任,希望她也能一樣。
「這事我想讓你自個兒去察覺,且我已給了你提示,若你還猜不到,我可就要懷疑當初這探花莫不是聖上隨手一指恰好點到了你,這才讓你當的。」她打趣道,秦詠雪的事與其由她告訴他,倒不如讓他親自發覺來得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