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一時過於激動,她的心臟又揪疼起來。
盛明封連忙扶她坐下,讓青眉取來護心丹給她服下。
「蘭悅,你別氣惱,快靜下心來。」他一手輕揉著她的胸口,一邊安撫她,「咱們連你的嫁妝都能捨了,又何必在乎盛家那些家產,正如你先前所說,那區區的家產能買得咱們日後的安樂,也是值得的,你要相信為夫,日後我定能掙得比順安侯府更大的家業,我不會讓你跟著我吃苦。」
胡蘭悅服了藥,片刻後,抽疼的心臟緩緩平復,她的心情也重新平靜下來,抬眸望著他,「待會你帶我去瞧瞧咱們的新家好嗎?」他娘不疼他不要緊,今後她疼他就是了。
他寵溺的應道:「好,用過晚膳,咱們帶瑩瑩一塊過去,你瞧瞧哪裡有不滿意之處,我讓曹方盡快找人來修整修整。」再沒什麼比她的身子更重要,往後只有他們一家三口住在一塊,不會再有人給她氣受,讓她受委屈了。
同一時間,李氏和盛明東坐在屋裡。
李氏很不滿次子竟因為個女人就要分家,為了懲罰這個不聽話的兒子,才不分給他家產。
倒是盛明東猶豫的問了句,「除了那座宅子,咱們真的不分給明封其他的家產嗎?」
「這事是他自個兒提的,可不是咱們苛待他,再說他有個富甲一方的岳家,還愁沒錢嗎?」
「可聖上昨兒個又給明封升了官,要是讓外人知道咱們這麼對明封,會不會遭人非議?」昨日就是得知弟弟又陞官的事,他又妒又恨,回來後才會遷怒的辱罵胡蘭悅。
「他又陞官了?」李氏有些訝異,「這怎麼豬不肥,全都肥到狗身上去了。」
聽娘把他們兄弟倆形容成了豬跟狗,盛明東臉一黑。
李氏接著冷著臉道:「縱使分了家,但你同明封還是親兄弟,我也還是他親娘,他別以為這樣就能甩了咱們。」
兩日後,李輝聽聞盛家兄弟分家的消息,連忙趕到盛家來。可他在妹妹那裡多方打探,也沒探問出她究竟拿了胡蘭悅多少的嫁妝。
「大哥怎麼對蘭悅的嫁妝這麼上心,那些可都是盛家的。」她執掌盛家這麼多年,也不是個笨的,不至於看不出自家兄長的那點心思。
「欸,我這不是關心嘛,我原是想著,胡家給的嫁妝定然不少,怕你一時打理不來,才想著要不要叫我那兩個兒子過來搭把手,既然妹妹你多心,那就當我沒提!」惱怒的撂下話後,李輝板著臉走了。
但他並未離開盛家,而是轉去找盛明東,他早在三十年前就在盛家留下了後手,現在也到了該收成的時候。
城東那座宅子雖然多年沒人住,但這些年固定有僕人在那裡看守和打掃,他們倒也盡心盡力,把園子打理得不錯,沒太多需修整之處。
因此盛明封攜妻女來看過之後,決定二十三日便要遷入。
除了這座原本就歸在他名下的宅子外,盛明封沒再要盛家的家產,所以連歸屬盛家的奴僕他也不能帶過來,只有曹方和幾個跟隨他多年的侍從能跟著。
而胡蘭悅那裡除了青眉之外,當年胡家還給了她六、七個丫鬟婆子,倒是可以全跟著她過去。
這兩日青眉和曹方領著一群下人,忙進忙出的一邊整理城東的宅子,一邊清點著要帶過去的物品。
這日午後,胡蘭悅剛帶著女兒去探望順安侯回來,順安侯的病如今已越發沉重,這幾日裡他泰半陷入昏睡中,她悄悄診過脈,約莫就在這幾天了。
她想這對順安侯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癡癡傻傻了這麼多年,若是能在睡夢中無知無覺的離開,也算是一種福氣吧。
回來後,瑩瑩在旁幫著整理要帶去新家的物品,想起什麼,問:「娘,那咱們要不要帶太爺爺一塊去咱們新家?」以往娘帶她去看太爺爺,有時太爺爺會給她一些糕點,所以她心裡也喜歡這位太爺爺。
胡蘭悅輕搖螓首,「咱們不帶太爺爺過去,太爺爺要留在這裡。」
「那以後咱們可以請姥姥、姥爺他們來咱們家玩嗎?」瑩瑩抬著小臉期盼的再問。
胡蘭悅將要帶過去的隨身物品收進箱籠裡,微笑的回答女兒,「等咱們安頓好之後,娘會找個日子請他們過來。」
「太好了!」小臉蛋興奮得紅通通,瑩瑩吱吱喳喳的在母親身邊說起日後要在新家生活的事。
胡蘭悅帶著笑和女兒說著話,房外忽然一陣喧嘩,有個丫頭慌慌張張跑了進來,也顧不得行禮,神色驚惶的稟告——
「二夫人,不好了,大爺和舅老爺說青眉姊和荔兒跑去大爺的房裡偷銀子,被大爺和舅老爺撞見,荔兒當場就被打死,青眉姊則逃走了,大爺和舅老爺這會兒要來抓青眉姊!」
聞言,胡蘭悅震驚的站起身,「青眉和荔兒絕不可能出這種事來!」
「奴婢也是這麼認為,可大爺和舅老爺一口咬定是他們親眼瞧見,上門要求夫人您交出青眉姊給他們處置。奴婢說青眉姊還沒回來,可他們不信,這會兒正指使人在咱們院子裡大肆找人。」婢女說得又急又氣。
「別說青眉還沒有回來,就是青眉回來了,我也絕不會把青眉交給他們,我出去見他們!」
胡蘭悅讓奶娘將女兒先帶回她的房間,接著來到前頭,看見盛明東和李輝兩人領著幾個下人裡裡外外東翻西找,臉色一沉。
「都給我住手!大伯、舅舅,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盛明東略略遲疑,這畢竟是弟弟住的院子,他不敢太放肆,但李輝卻沒有任何顧忌,蠻橫道:「自然是找那個膽大包天跑去明東房裡偷錢的丫頭,你要是知道她藏在哪裡,就快把她交出來!」
李輝不是盛家的人,胡蘭暫時沒理會他,目光嚴厲的看向盛明東,「我聽說荔兒被打死了,可有這事?」
「不、不是我,是舅舅,誰讓她膽大包天的跑去我那裡偷銀子!」盛明東有些心虛的閃躲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