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直看著她的身影退出書房,消失在門口。
過了良久,他才狠狠地灌了一口茶。此時,茶已涼,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都到了這般地步,她依舊還是這樣克制隱忍,永遠固守著那一道身份天塹,永遠將他隔在另一端,不允許他再接近哪怕一步的距離。
他們曾經同生共死過,她曾經頂著風雪、背著他艱難跋涉百里求生,可是,她卻永遠不肯將她的那顆心明明白白地捧到他面前,永遠藏著掖著。
這該死的身份有別,該死的……
男子狠狠攥緊了茶盞,隨著一聲清脆的碎裂聲,有鮮血自他的左手滴下。
殷紅的血滴落在地,刺目而又鮮艷。
第1章(1)
「貪歡樓」,顧名思義,就是男子尋花問柳之所,男歡女愛的極樂之地,夜晚的貪歡樓人聲喧鬧,車馬不絕。
樓前一串紅燈籠高高懸掛,映出門前迎客的鶯鶯燕燕,鶯聲燕語中紅粉羅帕輕拋,不知勾住了多少尋芳客的腳步。
一輛雕花嵌珠的馬車在樓前停下,青衣童子跳下車轅伸手掀起了車簾,一道頎長的身影從車廂內矮身鑽出,他一身的錦衣繡服,面容俊美,氣質英武,正是當朝大將軍的三子唐忠信唐小將軍。
如今,京城之中,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唐小將軍戀上了「貪歡樓」中的花魁娘子花盼雲,一個月之中倒有大半個月的時間是泡在花盼雲的香閨中,只羨鴛鴦不羨仙。
說起這花盼雲,那真是傾國傾城貌,棋琴書畫無所不精,在「貪歡樓」一露面便技驚四座,艷冠群芳,讓人趨之若鶩。
結果,卻是唐小將軍捷足先登,先入了香閨,並就此霸佔。
唐家一門忠烈,家中男子個個勇武非凡,且唐家一向家風嚴謹,男子成親前皆潔身自好,成親後對妻子從一而終,沒想到如今卻出了唐小將軍這樣一個紈褲子弟,整日眠花宿柳,不務正業,徒讓人唏噓不已。
「唐公子來啦,快裡面請,我們雲娘正盼著公子來呢。」風韻猶存的老鴇上前打著招呼,將人往裡面引。
「雲娘這兩日可好?」唐忠信隨口問著。
老鴇笑得頭上步搖亂顫,道:「人是無事,就是想公子想得厲害,這幾日長吁短歎的,唉喲,可真是讓人瞧了心疼。」
唐忠信的嘴角揚起,臉上流露出一片柔情,「讓她掛念了,這幾日老爺子管得緊,這才沒來見她。」
「我們雲娘自是明白的……」
兩個人一邊一說一邊向著花盼雲居住的「棲雲小樓」而去。
此時的棲雲小樓前紅燈籠高掛,卻與他處的喧鬧大相逕庭,顯得十分的寂靜清幽,一名粉衣小婢站在院門前,看到遠遠而來的唐忠信時,眼眸就是一亮,轉身便急急往裡去了。
「姑娘,唐小將軍來了。」粉衣小婢蘋果一樣紅潤的圓臉上滿是歡喜,向著正攬鏡自照的花盼雲報信。
粉衣小婢名叫小蘋,是貪歡樓裡負責伺候花盼雲的小丫鬟,今年九歲,是因家鄉鬧災,被家人所賣,輾轉落入風塵的。
正拿了一枝簪要往髮髻間插的花盼雲聞言手上一頓,看著菱花鏡中那一張千嬌百媚的臉,目光微閃,然後,朱唇微抿,轉頭去看粉衣小婢時已擺出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他真的來了?」
小蘋用力點頭。
「雲娘,聽媽媽說,你這幾日想我想得很?」
這時,一個清朗帶笑的聲音傳來,珠簾響動,錦衣男子已撩簾邁步而入。
「公子——」花盼雲嬌喚一聲,人便朝男子撲了過去。
小蘋默默地退了出去。
唐忠信一把摟住乳燕歸巢一般撲向自己的女人,順勢往她唇上親了下去。
花盼雲的手卻很快便抵住了他的胸膛,聲音微喘的說:「公子,人走了。」
唐忠信略有些遺憾地放開了她,以花盼雲之名做為花魁的柳悠悠趕忙低頭退開。
唐忠信逕自往她的床榻走去,一撩袍很隨意地便在床邊坐了下來,拍拍自己身邊,道:「過來坐。」
柳悠悠有些猶豫。
「過來。」他的聲音隱透威嚴。
柳悠悠慢吞吞地走了過去,在床邊坐了下來,跟他保持了距離,卻不料,在她坐下的那一瞬間,唐忠信一伸手就將她攬入了自己懷中。
「公子——」柳悠悠驚呼。
唐忠信眉眼帶笑地看著她,「雲娘這是生我的氣了,我這不是因為被老爺子關著才沒來見你嗎,別氣,我現在就好好補償你。」
柳悠悠收到他的暗示,隨即嬌笑著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將自己送了上去,嬌嗔地道:「那公子要怎麼補償奴家?」
「無論我怎麼做,都會讓你滿意……」
唐忠信將人緩緩朝床壓了下去,隨手便將床帷揮了下來,隔絕了外人的窺視,不一會兒,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呻/吟在床帷間響起,床頭流蘇開始有節奏地輕顫。
柳悠悠揭去面上那一層傾國傾城的假面具,露出的是清秀的素顏,他虔誠地親吻著她的眉眼,用力撞擊著她的身子。
柳悠悠不敢睜眼,一張臉早已紅透。
他們雖然並沒有真的裸裎相對,也沒有真的交/合,可公子是真的隔著衣物在對她做著一些羞人的事……
公子扮演一個紈褲,又包養了她這個花魁,自然不可能兩人一整夜都規規矩矩地坐著,如此會引來旁人甚至目標的懷疑,所以,公子總會對她有諸多的親熱動作,這些難以啟齒的事她只能默默地承受著。
胯/下之物早就堅硬如鐵,亟需得到紓解,可他知道時機還不到,只能硬生生忍著,心中氣惱,忍不住就狠狠地在她的唇上吮咬起來。
這個女人——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探入了幽徑,攫取獨屬於她的甜美。
柳悠悠緊緊地夾緊了腿,卻無法阻止他的肆意抽動,最終流著淚在他的指下綻放輕顫呻/吟……
在她頭腦空白的時候,唐忠信失控地扯開了她的衣裳,看著那對不受拘束彈跳而出的玉峰,猛地低頭含吮了下去。